听着男人规律的呼声,谢妤薇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梦里再一次回到了初见谢舟昱的那一晚。
谢舟昱一袭玄色紧长袍,慢条厮礼的拭着沾了血的剑,“你弄丢我女儿十余年,却求我放过你儿子?”
见谢舟昱眸色微冷,老夫人没再继续说下去。
谢舟昱像是没瞧出谢妤薇的不自在般,依旧关切的问:“妤薇可是累了?”
“驸,婢,婢当年真的不是故意弄丢二小姐的啊...是...是二小姐自己...唔...”
那双细长情的桃花眼,此时有着异样的深邃,谢妤薇心口不自觉的颤了颤,有些慌乱的移开了目光。
老婆子家的其余六口人,包括老婆子那年岁不大的孙子,全横死在谢舟昱剑下。
不水又善隐忍的子,着实讨人喜欢。
谢舟昱闭上眼,眼前却是方才谢妤薇那双黝黑清亮的双眸,明明是个心思深沉之人,却有一双清澈的眸子。
老妇人被斩断了手脚,嘴里依旧不住的求着饶,“驸爷,求求你看在婢尽心伺候长公主十多年的情分上,饶婢儿子一命吧...”
没曾想闭上眼紧绷了一天的子在这一刻难得的松懈了下去,寂静无声的寝室内,她甚至能听清不过咫尺距离的谢舟昱轻微的呼声。
谢舟昱侧见谢妤薇出神,温声:“宋将军为人刚正,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其教养出来的女儿自然不会差,是以我同你母亲提了句,你母亲便给她发了请帖。”
长公主府递出的请帖,哪怕宋石安再不愿同皇家有牵扯,宋南歆也不得不来,否则宋家在江州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
“府上嬷嬷自是不会同你提起她,宋南歆的父亲五年前得罪了田贵妃也就是你三表兄的母妃,被圣上从镇守西境的镇远将军贬斥到江州了如今的守城小将?”
谢妤薇本以为睡在谢舟昱边,这一夜会难以入眠。
谢家果真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浑水。
难怪晋宁长公主与谢舟昱同床共枕十余年都看不穿谢舟昱的假面,这样相貌不凡的男人成日眸眼情的望着她,谁还分得清那份情是真是假。
“女儿谨遵父亲教诲,明日定然好生相待贵客。”
文臣世家亲近罪臣武将,这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这...”
谢妤薇想了想,名震一方的大将军被放到人生地不熟的江州,心里对皇家必定是怨恨至极,又怎么会让女儿接皇家,又或者说以晋宁长公主对份地位的看重又怎会邀请一个守城将之女入府。
许是见过太多掺杂着算计的献媚之眼,他不禁的想那双眼睛若是染上媚色会如何。
不知为何今夜与之前噩梦时的惊恐不同,谢妤薇这一次见着梦里被五花大绑的几口人时,内心竟是出奇的平静。
“驸...求求您,这些年长公主待我极好,若不是,若不是...”
谢妤薇盖着锦被,闷声:“谢爹爹~”
那婆子话没说完,就被谢舟昱挥剑封了,临死之前满心不甘的瞪着谢舟昱的方向,“是...大...小...姐...”
思及此,在谢妤薇带着丫鬟进来将外榻铺好后,谢舟昱躺在床上状似无意:“江州守将宋石安之女宋南歆,与你年岁相当,想来你们能有共同的喜好。”
闻言,谢妤薇心中明了,母亲是长公主又如何对着谢舟昱还不是一味的纵容与讨好,如若不然又怎会着得罪皇帝交恶三皇子去亲近宋家。
“宋南歆?”谢妤薇刚躺下就听床上的谢舟昱这冷不防的一句,只是想了想前些日子嬷嬷们在同她介绍江州世家贵女之时,似乎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
“嗯。”
“睡罢~”
“若不是二小姐即将回府,你们全家也不必离开养尊优惯了的公主府,回老家重新过清贫的苦日子?”
室内挂着的灯,丫鬟只留了一盏,灯光摇曳间。
“那便睡罢,晚间不用起了,明日一早丫鬟自会唤你起。”
从前看着那小孩子首异的惨死,谢
也不知晋宁长公主知不知谢家,谢舟昱的狼子野心。
谢妤薇鬼使神差的抬眸看向谢舟昱的方向,昏黄的光线下不经意间四目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