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山月心中有种隐隐约约的担心,只是不能确定。
这就是他此时敢带上箭矢的原因,黑暗中一位能看清一切的手,是战场上最可怖的死神。
“有人在求救……”吕千阳侧耳,努力去听风中的声音,“很熟悉的声音……”
他意识到弟弟依然在这片营地中不曾逃离,心立刻揪了起来。
贵族居住的范围安静得可怕,并不是字面意思上的安静,拓跋山月听不见任何活人的声音,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奔跑,这片区域像是死去一般寂静无声。
的夜视能力,而且还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强。
他们向少数没有被烧毁的营地靠近,风向微妙地变化,拓跋山月立刻从中识别到更的腥臊味,手指不安地将刀握紧,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跑出了安全的距离,吕千阳却忽地停住了,目光愣愣得看着一个方向。
空气里血腥味在加重,看来前方就是虎豹骑和白狼团战斗的前线。
北都城充斥着燃烧产生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只在百步外的帐篷后面,一只在那附近的地窖口,还有一只藏在倒下的战旗下。最近的冲过来不过五次呼,”他小幅度地转,用余光搜查了一遍后方,“好消息是我们没有被包围,你的左前方是安全的。”
拓跋山月立即作出了反应,脚掌猛地蹬地,刀尖挑起陶盆,两黑影在废墟间一闪而过,随即一破风声响起,陶盆应声分裂。
九王告诉他虎豹骑会在这里等待,可此唯二的活物就是他们俩。事情在他不知的时候发生了变化,并且极大可能是往他不希望的方向倾斜。
“怎么了?”
风依旧慢慢地着,白色的巨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暴,仍然在耐心地等待。
他们驾朝巢氏的帐篷奔去,一路上碰见不少逃窜的男人女人,他们仓皇出逃,混乱中打翻了火盆,惨白的脸在火焰的映下是那么的惊恐。
“我们需要冲出去,然后迅速躲起来。”
他好了准备,但在寂静无声时,未出现的敌人带来的压力无疑是巨大的,他回忆起了幼时老人们说过的白狼食人的故事,一时间,战鼓般的心在耳边回响。
“虎豹骑呢?”他压低嗓子说话。
吕千阳抿紧了,促:“快一些。”
如他所言,黑再跑出一里半的路程就慢了下来,即便再怎么鞭打也只是在原地踌躇不前,摇晃着颅不愿前进。
拓跋山月用气声说:“仅仅躲起来是不够的,白狼闻得到我们上的味。”
“你的左手边,看到了吗?那盆东西是香料,我说跑的时候你就把它抛起来,这种味可以掩盖我们的痕迹,至少在目前的状况下能够奏效。”
他们当机立断,翻下,两柄长刀出鞘,火红和幽蓝两种光芒同时折在刀之上。
“这里有针对野兽的陷阱,我们不仅要小心狼骑兵,也要小心自己人布置的东西。”他小声提醒,将木弓从肩上放下,取出一支长箭搭在上面。锐利的蓝色眼瞳环视一周,依旧未发觉异常。
“跑。”
“我们分行动。”他在电光火石间出了决定。
拓跋山月看见了,那个陶土制成的皿隐藏在一片狼藉中,盆沿有个豁口,一些粉末从小口失在地上。
而那些死的东西——木柴在火中噼啪作响,孩童的玩撞击立,寒风穿过层层覆盖帐篷的布料,发出“呼呼”的声音。
是比莫干!
拓跋山月皱眉,此时就算他们一齐逃跑都不见得安全,更何况单人行动。
吕千阳摇。
优秀的术也让他免去了一些议论,至少好过前几年什么都不敢练的时候,现在没人会在私下里说大王子是个废物了。
怎么会没有人的声响?
“三只狼。”
吕千阳从废墟里扯了两块破布出来盖在上,掩去了两人手间的刀光,烟尘模糊了他们的形,在白狼的眼中,他们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为什么?”
拓跋山月将长刀竖在前,摆好了起手式与他背靠背,两人各关注一面的动向,默契得像同一个人般向前行进。
没有任何香料落到他上,而他们一旦冲进帐篷的残骸中,就如同鱼儿游入大海,对北都城不熟悉的白狼团轻易找不到他们的行踪。
“没法再快了,”拓跋山月紧盯着前方,捕捉一切可能是白狼的声音,“这匹在害怕,我们最多再前进一里半,之后就得下了。”
吕千阳冷不丁地说。
因为火焰而形成的风在低空盘旋,雪一样的烟灰落在鼻尖,不知是哪家帐子里的书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