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乙摇:“我家以前……不事生产。”
火了,我救火来着。”
“多大的官啊?比千大不?”
“那你家咋过日子呢?”
“六的事儿,倒也不能以大小论,清贵自持的,纵是为官宰,也不过为所当为。谋多擅权的,纵是蓬门小吏,也能搅弄风云……”
三乙眼神里泛出迷茫:“靠……读书?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是说……读书考功名,然后就官了领俸禄。”
……
刘波一去就是半个月,回来发现自家院子换了门。
刘波熟练地:“啥意思?说人话。”
“我又听不懂了。”
刘波同情地点点:“……啥意思?”
刘波不自在地起来:“什么教不教的……”
“今年年成不好,粮价太贵了吃不起,等过了霜降我去趟盐池,背些盐回来换米。”
“说错话就?”
于是俩人大中午的就从地窖掏一白萝卜上来掰成两半并排蹲在门口啃。
刘波第二天去了营里才知他不在的这些日子来过三四波人找三乙的麻烦,双方打了个你来我往,之前那门是被打坏的。
“本是一篇无关的诗词,偏有小人进了谗言,断章取义,蒙蔽圣听,正值多事之秋,风声鹤唳,宁可错杀也不肯放过,层层施压之下,便……”
三乙沉默片刻,突然站起――刘波被他吓一,却见他整了整衣襟,恭恭敬敬深施一礼:“小可着相,多谢二哥教我。”
“正好碰见它撞石上了。”
刘波斜眼看过去,只见三乙偏就细嚼慢咽地吃出几分矜贵优雅来。
“我挡人什么?”刘波哼哧哼哧地搬那扇新木门,三乙从他后一撑门栓,门就被推开了,“还有机关?!”
三乙放下斧:“那东西防不住人,也就挡一挡老鼠兔子的。”
刘波叹口气,沉默下来:“老左打了半辈子光棍,讨不起婆娘,那小公子但凡能柔顺些,定得疼,偏生他总是不愿……老左哪里还有轻重?”
“我谢谢你。”
刘波默默地又啃了一口萝卜,细细嚼碎咽了,这才开口:“我大概能听出来是个惨事儿……但我真没听懂。你们这些文化人说起话来,之乎者也的,是真不能全怪别人听错想错嗷。”
三乙好一会儿都没再说话。
“撞烂半拉脑袋?那真是下定了决心要自杀啊……”刘波提溜着兔子瞧,指挥着三乙去烧水,“你家以前干猎的?”
“你们不能离开放地吧?被发现要受鞭刑的。”
“那不至于。”三乙开开合合地给他演示,“我加了个弹簧机括,省点儿力气。”
于是撞撞他肩膀:“你家以前干啥的?犯的啥事儿?”
没饭吃的时候还能逮只野兔子回来。
刘波原本以为自己领回来的是个贵难养活的,没想到三乙倒是出乎意料的生存能力强。
“就比如被左百夫长折磨的那个,其父官拜礼侍郎,正三品的大员,若论从前,千纵是求告也到不得门前。一辈子钻研礼法,向来循规蹈矩,还不是一朝失势,妻离子散,唯一的独子被个……”三乙看一眼刘波,更过分的话就没能说出口,“糟践得猪狗也似!”
“我不是要跑,我就想帮帮你。”
三乙顺手在颈间的红痕上挠了挠:“我没事,你别费心了,有那闲钱不如买粮。”
“有人找你麻烦咋不跟我说?”
“你们那些诗啊画啊的,又不能当饭吃当衣服穿,如今他得仰仗老左吃饭呢。”
“我扎的酸枣枝子呢?”
“我知,”刘波安地拍他肩膀,见他已经渐渐习惯了不再躲避,“我知。”
“己亥年的解元,七步能成诗……”
……
三乙正有些怅然似的,连神色都空远又黯淡,闻言哑然:“……就是说错话了。”
“我从到尾也没听懂啊。”
三乙被撞得一歪,平淡的神色不明显地落了落:“家父……先父,因言获罪。”
“我家以前不干这些谋生过日子的活计。”
“咋逮的啊?拿啥逮的啊?”
他也说不出个什么词儿来,只觉得这人跟画出来的也似。
“……我能陪你去吗?”
“你家原本机关的?好了好了我知不是……小哥儿真厉害,懂得真多。”
刘波就扯着他的袖子:“我发俸禄了,给你换棉布衣服吧,省得你上磨坏了不得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