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生气。”
“嗯,是我没好。”
“也很委屈。”
“……”
巷口的士多店今日还没迎来打牌划拳的客人,红色塑料椅上有黄白相间的猫躺卧着把爪子得嗒嗒,入夜亮起的路灯依旧昏黄,细不可见的浮灰镀上了黄光在灯泡旁或上升或下沉。
“可唔可以再锡一啖?”(*可不可以再亲一口)
巷弄有高有低,低洼积起了一小面湖泊,赵茹穿的拖鞋可以直接淌水而过,水不深,高度还没淹没脚背,可欣为难了,为什么昨晚要穿小鞋出门啊?
*
欣抬手捂住了嘴巴。
“好。”
“虽然这里周边环境一般般,但胜在地段好,治安其实也还行,楼下就是治安亭了,老居民楼住的都是老人家,人情味也一些。”赵茹从鞋柜里拿出了拖鞋放到地上,自己也换上一双。
从大门就能看出黄伊茗对生活的上心,和风遮门帘是淡蓝湖底里游着红色小金鱼,门牌也和其他住的统一蓝色小铁牌不同,取而代之是几块数字小木。
“嗯,我只是想吻你。”他低声。
“这件事,之后你要自己跟我爸说,他打你我可不帮你求情。”
赵茹走快了几步在前方带路,欣垂首看路,避开地上摇曳着萤黄涟漪的水洼,路灯在水里造了一轮又一轮圆月,酒红鞋小心翼翼地跃落地,还是避不掉水珠溅在小羊上的命运。
推开散发铁锈味的老式墨绿色防盗铁门,走上墙贴满红蓝黄绿通渠小广告的楼梯,拐个弯,二楼便是黄伊茗的家。
“甜筒这次没用。”
下一秒欣整个人腾了空,腰间被强有力的手掌托起,六生换了个手拿雨伞,托着她走过这汪积水。
房子不大,和欣以前的出租屋差不多面积,一房一厅一厨一卫,欣犯了职业病,问赵茹这里是买的还是租的。
沙发旁有一面上天花板的书柜,上面搁着的全是漫画书,欣很快看到和自己的收藏相同的一堆书,甚至还有一两套她没收成功的古早少女漫画,瞬间
铁棚边缘滴落的雨水在黑伞伞面溅起水花,欣本想和赵茹挤一把女式小碎花伞,被六生拉到了自己边,倒是没些什么,只是把伞往她那边倾斜了一些。
“贷款买的,她买的时候前屋主着急出手,价格压得比较低。”赵茹走进卧室开了灯,“我帮你们收拾一些黄鹂的衣服吧,你们先客厅坐坐。”
“好。”
六生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只是人落地之后,那只腰间的手再没有离开。
于是手背上落下一吻,像那轻点过湖面泛起涟漪的红色蜻蜓。
欣打量着客厅装修,明亮的灯是黄色的,室内没有浮夸的设计,是简洁的无印良品日系风格。
刚落,微凉的再次覆上她,吻着她的下,像迷路的小孩吃上了薄荷糖。
“我知。”
“我又不是残废了。”她喃喃。
她小的时候和唐咏诗也住这种老民居,后来又和季星阑住过一段时间出租屋,自然知这种老房子在没有改造过之前是什么模样,而房子的主人把这里变成一个和昏暗的楼梯间截然不同的世界。
本能使她把手揽上六生背脊,被雨水打的衣料抓在手掌中,脚底下澄黄的圆月被六生踩碎,随着泛动的波澜在水中出一片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