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但是却给人空的感觉，怎么也填不满。

        空气里有一腐烂的气息，和灰尘一起被到肺里，木板封住了窗，大风冲击着门板，似乎是想要把他救出来。

        男孩弯起双抱住自己，他开始数数，从一开始，封窗的铁钉每摇动一次就往后数一个。寒气从水泥地板向上侵蚀，让他忍不住地发抖。

        他不清楚时间如何逝，黑暗中的一切似乎都是静止的，但他数到九千九百九十九时就没有办法数下去了，因为他不知下一个单位是什么，胡同里的人没有谈论过这么大的数字。

        所以他数到已知的终点，然后从开始。

        没有光，没有声音，腐烂的味也逐渐减弱，风慢慢地停了，一切都在远去，唯一能听见的是他自己梦呓般的计数，他在烦躁、不安和绝望的情绪中轮回。

        不知多少个来回后，那扇门终于松动了。

        然而陈林没有抬，任由清晨的微光和冷风倾泻在他上。

        开门的人带来了早餐，半块红薯和一个鸡，用搪瓷的盘子装着放在地上，然后说了一句“他妈的”。

        后来每一次陈林了什么出格的事，院长就会把他关进小黑屋里，他渐渐适应了在封闭、黑暗又安静的狭窄空间中度过一夜或一天，不仅如此，他还成功接受了这是理所当然的生活环境这一观点，并不对此感到埋怨。

        不过他实在过于聪慧了，在同龄人追逐打闹的时候，他通过观察学会了用铁丝撬锁，看守人的排班和行动规律也被他完全摸清楚了，轻而易举地就营造了一个陈林已经变老实了的假象。

        随着年岁增长，孤儿院送来的饭菜已经很难满足他的胃口，而他选择观察古玩胡同中的行事准则，稍微了解到了那些商品通的定律。

        在陈林看来，分特殊的古玩能换取数额较大的货币，而货币可以去换取食物和玩，而他能清楚地看到那些古玩的共通之，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他挑了一个时间充裕的上午翻墙出去了，先是用一簇槐花和一个小女孩换了一支铅笔，然后用笔去换弹珠，换卡片，换金鱼……

        最开始的几步一定要从那些愚蠢的同龄人上下手，他们对自己手里物件儿的价值一无所知，能很轻易地通过引起他们兴趣来换取更高价值的物品。而每样东西在陈林眼里都有一个数字，他的每次交换都不会亏本。

        第二步是得到能和成年人进行交换的东西。他把目标放在了一个带着女儿来摆摊的男人上，这时他手上已经有半瓶散发着芳香的油，这个东西引起了女孩的注意。

        “我可以用这个换您的东西吗？”男孩蹲在地上，向男人展示了自己的半瓶油，然后指了指摊位上一块不起眼的铁片，“那个东西很适合当我的宝剑的剑柄。”

        男人在女儿和没有价值的铁片上看了几眼，砸吧砸吧嘴，把铁片丢给了他。

        “谢谢您！”男孩高兴地谢，和那些在街游戏中赢了其他伙伴的孩子别无二致。

        男人想可能是因为男孩找到了一个可以向伙伴炫耀的新玩，并不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