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进右耳出地听母皇的侍和梁府卿子寒暄，最终余人远去，凉亭中只剩她和梁怿两人，她转，望向旁一动不动的少年。

        猜到会得到叩击石的回声，她还是秉承储君应有的修养，主动打招呼，可话还没酝酿出口，梁怿就骤然一晃。

        似顽石被点化得生，梁怿“活”了，托着腰费力地往前弓了弓，僵的骨骼似乎随着动作劈啪作响。

        “终于……走了……”

        小声的抱怨从梁怿齿间咬出，接着他看向凰邻，用沙哑的声音问：“殿下，我快渴死了，您这里有水喝吗？”

        魏凰邻错愕地看着他，突然乐了，周遭并无容，唯剩随携来的一卷诗集，凰邻不假思索，将前几页撕下。

        梁怿拦不及，而凰邻已把碎书页攒成尖筒，宽他：“书已读过了，毁之无妨。”她将尖端折好，三步并作两步到山石旁。

        随瀑迸溅的碎玉被盛入纸杯，将卷纸打得微送回，梁怿捧着纸筒匆匆饮尽。远水终解近渴，他望着纸筒上的半句残诗，不知不觉将下句了出来。

        “喜欢读书？”

        她为表友善，有些明知故问，那毕竟是恩师的幼子，从小被书香浸染，岂有不爱读书之理？然而梁怿轻声：“不喜。”

        “不喜？”他每个回答都在意料之外，凰邻追问，“为何不喜？”

        “世上有喜欢读书之人，就有不喜读书之人。纵然今日喜欢，明日未必依旧喜欢，故而殿下不用在意我为何不喜欢。”他说了一串话，嗓子又有些难受，看着纸筒，“如同现在，我就更喜欢它被撕了盛水之杯，让我不致毙于涸辙。”

        魏凰邻打量他的眼神堪称兴味满满，总算对母皇之语有了理解——这家伙与他胞兄脾气当真如此不同。

        面前的梁怿与印象中的梁恒折叠，梁恒眼中少了些灵动，多了些无谓和超然，兄弟的轮廓也不相似，唯有沉默时一样——永远的背，永远不开的口，每一寸肤都打着“梁氏男儿”的乖巧烙印。

        “我以为今日会是梁恒来，未成想是你。梁怿，你知不知晓，她们为何叫你来见我？”

        梁怿只是瞅着她，好像知，却没回答。

        “母皇有意，让老师的儿子任储卿，”魏凰邻谈起国中最要紧的婚事，坦得像是与己无关，“梁恒与我年纪相仿，又自小进伴读，我本以为是他，如今看来更像是你。或许你有过人之，能让母皇和老师改了主意。”

        梁怿认真：“我也认为哥哥更合适当储卿。”

        “她们觉得你好，就是你好。”魏凰邻笑笑，又看着梁怿扶腰的手，“你若觉梁府有诸多束缚，日后可常来里。既是我约你相陪，想必老师不会阻拦。”

        “……多谢殿下美意。”

        谈及终大事，他有些羞惭，难免又向那本书投去目光，魏凰邻心知肚明，将手中之物晃晃：“若过意不去，下次进时，送我本你二姊手誊的诗录吧。我两月前向佐臣索要，这惜墨如金之人竟不肯给，当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