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工厂已发出闪光
啊 茂密的山楂树呀
“别看我了,我知我油涂太多了,”郭发感受得到她的注视,从前是令人抓狂的阴蠕虫,现在却像是被月光笼罩,温柔如浴在水中,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两枚戒指,“你喜欢哪个?”
他们无人阻拦,浩浩停在二人面前,郭发波澜不惊,着笑意:“条子呢?别给狗哥冻死。”
瓦连京咧嘴大笑:“放心,可以开始了吗?”
明晃晃的戒指刺痛齐玉的眼,她只想就跑:“你疯了?”
在黄昏的水面上,
齐玉吞下口水,如临大敌。
齐玉问候余祖芬,郭发问候齐东野,他们互相客套着,说也算是互相见过父母了,随后齐声发笑,不敢往对方的脸上细看,几日不见,似乎不太熟悉了。
齐玉应接不暇,郭发则笑着望她:“这就看不过来了?还有呢!”
车窗的灯火辉煌
“谢谢!”
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上,残疾与前科成为了一种勋章,使郭发和齐玉更加夺目。
白忆楚一蹦一,从暗跑出来,给本场盛会的女主人公送上一束怒放的玫瑰花。
“不用谢,干妈。”
“开始!”
忽然,瓦连京和一伙俄罗斯洋乞丐鱼贯而入,清一色军大衣上沾满风雪,每个人手上都擎着乐,透着森冷的寒芒,大的手风琴、萨克斯,小的长笛、圆号、黑,个个面目黧黑,神态却抖擞,像是拿着武,颇有些打劫的气势。
白花满树开放
异国的浪者闭上灰蓝色的眼睛,出浪漫而忧郁的神情,声浪一起,霜雪为之顷刻化,狂热而甜蜜;一个女人拖着金色长裙缓缓登场,是艾文芳,而大厅中央,穿着燕尾服的崔海坐在钢琴旁,加入了合奏,整个契诃夫咖啡馆,成了一场浩大轰动的音乐会。
郭发环视四周,与所有给自己捧场的人一一打了眼风,他高举双手,打着节拍,齐玉这才发现,他穿的是夏天的衣服,里面夹衣太厚,把垫肩挤得像两座小山,可他浑不在意,际挂笑,眨着一双乌黑的眼,在光溢彩的灯光下,脸上的疤痕看不分明。
,:“日子还是太好了,都上这儿找苦吃。”
“疼就不是梦,快点收了,给我个面子,”郭发满面春光,贫嘴的功夫已经全然恢复,“决定不了就点红花,贪心就都拿着,我不嫌乎你脸大。”
啊山楂树山楂树
山楂树下两青年在把我盼望
你为何要悲伤……”
齐玉嘶了一声:“疼啊。”
列车飞快地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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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发掐了她一下:“疼不疼?”
“歌声轻轻漾,
齐玉凝神屏气,她想到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这一刻,她终于被瞩目,被簇拥,属于她生命的山楂树不再悲伤,只有茂密的白花开放,她已明白他的意图,可左右摇摆,心坠着发痛,疼痛提醒她――距离纯然的幸福,只有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