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东野吼：“姑娘！你干啥！别干傻事儿！”

        “玉，是你弟弟杀了你徐叔。”齐东野睁大眼睛，企图增添一些父亲的威严，但却是徒劳。

        齐东野颤巍巍地走上前，他什么都不知，却什么都知了，默默跪下来，展开孱弱的拥抱：“姑娘，爸在这儿呢嗷，别怕……”

        她打开小武交给她的那些信，一封一封重新读起来。

        “小武不是那样的人，我不相信那些警察！都是污蔑！那是刨锛儿队干的！”齐玉从沙发上起来，扬长而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不知，在省城开的小理发店越来越火了，我去那回她跟我说，挣够了钱就和你徐叔领证，估计知了这事儿得背过去，”齐东野抚着膝盖。

        可四野，不见一个人，或许有属于冬天的游魂，他们匆匆经过，为了节约光阴，只咒骂了一句骂祖宗的口，紧接着便越过重重风雪，去寻找往生的极乐世界。

        “爸，我不想死……”齐玉倒在他怀中，忽然感觉腹有一猛烈的动，持续疼痛，却不致命，像是有东西要破腹而出。

        除了那口戏剧的假血，齐玉似乎对那真相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杀了父亲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一跃而下，血债血偿，又有什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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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没了这么长时间了，估计早就知怎么回事了。”齐玉说。

        “别我！”齐玉奔到客厅中央的矢车菊旁，猫下腰，映着惨白的雪光，奋力挥刀，“你……畜生！畜生！”

        好一个多情的诗人！齐玉捂住嘴，她知自己刚发育时的那些恐怖的春梦是怎么来的了，忍住恶心，起从厨房里拿出菜刀。

        “她怎么样了？”齐玉记得那个女人，是母亲最小的妹妹，她和自己一样，有着天生的一亚麻色发，徐叔是她后找的男人，半路的老鸳鸯，始终没有领证。

        齐玉呛了一肺的冷风，但觉得畅快：“怎么没把你砍死！你个畜生！畜生！你八辈祖宗！”

你这孩子！你咋不知好歹呢！”

        盛放的花朵被斩了一干二净，靛蓝的汁沾了一手，怎么也不干净，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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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你的人要杀掉你，救你的人却凌辱你。而你爱的人，你已没有时间陪伴。仇恨像一辆来不及时速过快的车，调转了方向，却还是不免起火报废，车毁人亡。齐玉跌坐在地上，命如碎瓦，片片震颤凋零。

        “爸，你说得对，我要是知好歹我还接着当你闺女照顾你干什么？我就应该让你一个人死在太平！没有人给你收尸！”

        这些该死的花全都斩断了还不算！齐玉打开窗，将那些碎片一脑全都扔下去，她嘶吼，一遍又一遍，几乎失声，只剩低哑的呜咽：“高空抛物，砸死你们！都给我陪葬！去你妈的！”

        齐东野缓了一会儿，退让一步，指了指柜盖上崭新的骨灰盒：“行，等你找完了，咱们就赶紧回省城吧，那地方大，警察想找人也不容易，你徐叔的骨灰，总得还给你五姨呢。“

        她哭起来，声音难听至极，世界上，从没有这样可怖的声音，像是来自远古的黑，喑哑，却有震耳聋。

        “娥，你知我为什么领养那个黄发的瘸丫吗？因为她长得有些像你。有时我看着她，常常以为你就在我眼前，让我有时竟忍不住产生兽的冲动。好几次趁她睡梦时伸出手，可对你的爱太纯，我总是不能。这样也好，千万不要怪我。有那孩子在，我每天都像看着你，感觉和你，也不算分离。――爱你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