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水蒸气是热腾腾的。
“夕阳西下,站在一片金子里的你,还有那个吻。”
姜望姝高跟鞋轻轻踢了下箱子,先去浴室洗手,“敦政经离帝国理工不过才5公里,她男友来了,在这你借住一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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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就发誓,姜青柏这样对你我,那他迟早有天得死在我手里。”
飞机穿云而过,窗外经历视觉上的波涛汹涌,接着远远抛下地面万家灯火,陷入无尽沉寂之中。
忽然飞机抖动起来,机长广播响起:“飞机前方遇到气……”
姜望姝心里长长叹了一声,终于伸手落在他手背。
“97年飞敦时,我第一次来到三万英尺的高空,我以为我会因为物理高度比你高,而感到快;但实际上,我只是把随行李里的那件LV衬衣拿出来,脑子里全是你的脸,我想你会不会被姜青柏欺负。”
她闭眼听着,渐渐被他带进往事。
“可后来,我总想起的,却是当年那个码。”
姜望姝整个人都绷紧了。说不清是因为突然而至的剧烈颠簸,还是因为姜悬舟提出的问题。
――
他的不甘心,他的力不从心,他的无能为力。
姜望姝忍不住睁开眼。
没变的是眉目间的冷冽,和高高在上。
姜悬舟懒懒靠在门边,那双眼就这样盯着她。
千禧年后,港城摇乐队很火,姜望姝后来也很爱听,这一刻莫名觉得姜悬舟的声音同乐队中的贝斯声,从来只用低音谱号,隐匿在庞杂音乐背后,深沉得几不可见,却承托整首曲子的底蕴。
姜悬舟目光及,眉宇间的霜化去了些许,居然低下去,侧脸轻轻抵在她的手心。一种虔诚又求垂怜的姿势,像一条找到主人的野狗。
姜悬舟却着她的下巴转过来,强迫对视,“或者你教教我……你大学毕业的时候,为什么来敦,为什么会敲响我公寓的门?”
“你朋友也不靠谱啊。”姜悬舟侧开子,让开一个容纳单人通行的距离。
门内,青年裹着裕袍,额前发垂着,眼神冷淡。
门开时,浴室里的水汽涌了出来。
“够了!”姜望姝不敢再听下去,抽回了手,打断他。
当年,姜悬舟飞敦的夜晚,天气是不是同今日一样,心情是不是同这汹涌云一样。
下下落在她手背,缓缓开口:“你今日送我衬衣,我很开心。”
门外,女人拉着行李箱,潋滟的眼里同样冷淡。
四年没见,她更张扬好看了。不再扎尾,披着发,一侧挽在耳后、一侧垂下;不再穿衬衣牛仔,穿吊带长裙和大衣;不再一素色,红裙很夺目。
这是第一次。
2001年8月,英国的一场寻常夜雨里,姜悬舟公寓的门被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