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了鞋子。”
“……”
“镐哥”
“喂!狗崽子,你想侧着伸长脖子看电影吗,还不快……”
卞镐不声不响地走过车宇京,弯腰把反扣在地上的糕纸盒捡起来,包装已经被砸裂,红色的草莓油洒落在地上像血一般,为了所谓的庆祝而少有买的低度果酒也破碎在了纸袋中,彩色的玻璃碎片混合着各种杂物铺满了地板。
“哥,你等我收拾完了再下来,地上有玻璃。”
看来家里还是别再买花瓶了,总会被某个人打破。
卞镐讨厌这种感觉,他也不想上演什么狗血的恶婆婆大战帅儿夫的戏码,不过如果真发生了,怕是还会被车宇京以为是自己对他更上心了。所以卞镐让了一步,鞋子没有来得及换,踏在木质阶梯沉重的脚步也没有换回那个女人的回眸。
“我好开心,呜呜…哥还在,我真的好爱哥……我爱你,镐哥
如果现在安车宇京应该是一个最好的时机,但是很完美的是,从出生到现在,卞镐从未学习过如何安他人,或者说是如何以一种理解的心态去说一些温的话语。卞镐选择了第二个最佳方案―闭嘴。不让他停也不安,也不装作没听到,只是静静地由他抱着,等待这漫长的时间能有个终点。
时间并不长,大约二十分钟后,重重的砸门声传来,力气之大引起的震动仿佛也传到了二楼。五分钟后,他放下了手中拿了许久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的书,车宇京还没有上来,悄无声息地好像也随着那如同烈火的一般的母亲离去了一样。
但现如今母亲这么一闹,就算是一直不关心自己的哥也知了这件事并不算小,也正因为是哥才会更讨厌这种无端被牵扯进麻烦事的感觉。
亲牢牢紧握着。血缘的联系,永远没那么容易被割舍。
“酒还是得炸鸡,但是今天不想吃太油腻的,你要什么,还是甜的腻死人完全不像咖啡那种?”
“不要愣着了,不是还要看电影吗。”
话还没说话就被车宇京从背后抱住了,手臂像铁钳一样环住他的腰际不肯松开一分。两人高相仿,但此时的车宇京更像一个孩童,用额紧贴着他的脊梁,轻微的呜咽声从后方传来。
走下二楼时,卞镐惊叹于看来他们三个人之中,母亲无论是年轻还是战斗力都是超群的,一楼简直是一片狼藉,所有目光所及能看到的事物都被砸了个片,连沙发和茶几都能有所偏移,难他妈妈上演了一套全武行?
车宇京站立在一旁看着默默收拾的卞镐,几度开口说话调节一下气氛,但现在的心情面对这句话,完全想不出什么才是最好的回答。哥应该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习惯的讥讽,但如果哥觉得麻烦了呢?本来哥就不是因为爱他才选择留下的,那之后的打算也是绝不干涉哥的任何选择,只要负责不让哥感到疲惫,让哥可以稍微允许自己在边就行了。
卞镐冷淡地回答,他不知应该如何面对现在的车宇京,其实明明在卧室里等他理好了一切,收拾好心情再来找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卞镐就可以理所应当地认为发生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不去在意不去探究,但是……就算第四个重要的人,也算是重要吧。
“你和你母亲,还真的像的。”
“……”
没有得到回答的卞镐也没有在意,下单后就将手机放在一边,来到沙发旁想把它推回原位。弯腰使力时感到脚踝传来阵痛,复建到现在还是无法承受太强的压力。卞镐生气了,也不想想是因为谁的母亲才让他工作了一天回家还得打扫卫生,也不想想是因为谁的儿子才让他连一个沙发都推不动。
车宇京拿着打扫的装备站在楼梯口,仰起的笑脸有一边都能清晰地看到掌印,如果距离近一点说不定还能看清指纹。
后面事情发展就很“理所当然”了,卞镐并不想直接看两人的争执,总感觉就算只有只言片语提到自己也会被尴尬到脚趾扣出三室一厅的程度,他选择了逃避的最大化,缩在二层里最里面的书房,可就算如此也有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刚开始是吵闹声,然后是哭声,最后是发疯般地嘶吼与咆哮,不过从始至终只能听到车宇京母亲的声音以及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响动。
与车宇京纠结相反的是,卞镐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把大件的垃圾打包好后又掏出手机订了个新的糕以及两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