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劇的恐懼促使她就跑，不上遍體發寒了。

        「好吧！」他輕輕地將她放在地上，尹梅英重心不穩，一窟窿跌在厚厚的雪堆上。

        「小英！」他淒厲地喊一聲，從後頭追了上來。

        看到那麼多的血，尹梅英有點作噁，也有一絲擔心。「那他會死嗎？」。

        阿順停了腳步，思索一下。「我放妳下來，但是妳不准逃跑。」

        夾雜呻息的衝突間傳來鍾朔的聲音。「尹小英，快逃。」

        「不！」她大喊，搖晃他的體。「阿朔哥哥，你不要出事啊，我都還沒告訴你我愛你，你別死啊！」

        在雪上行走，今天才是第一次的經驗，更不用說跑步，尹梅英吃力地跑上十來步，就跌在雪上，她翻過就看見阿順逐漸追來的影，心想這下惹惱了他，接下來恐怕會更不好受。也許她活不過今日，這樣的話，實在不該跟阿朔哥哥鬧翻的，至少她可以多留一些兩人快樂的回憶。

        她發了個哆嗦。鍾朔連忙將自己的雪衣脫下給她穿。「那阿朔哥哥怎麼辦？」

        「別慌。」他出聲安撫她。「那是他的血，我們在推擠之間，他自己刺傷了自己。妳瞧，他逃走的雪地上還帶著血跡。」

        須臾之間，刀刃快閃，和一個男人悶哼聲，尹梅英只覺自己心像是停止，接著另一個人影爬了起來，蹌踉著往別處跑走，仍倒在地上的一看便知是鍾朔。

        臉頰碰觸到地面的積雪，冰地刺痛。她嘩地落淚，「好冷哦，你沒幫我準備雪衣？」

        「我並沒有受傷。」鍾朔吃力地坐了起來。

        一個黑影撲過來，撲倒阿順，兩個人影在雪地上翻滾。尹梅英不敢置信地掩著嘴，試著辯認夜色下前來搭救她的人是誰。「阿朔哥哥？」

        她柔順的樣子解開他的防心，脫了帽子，低頭向下拉開自己的外套拉鏈。在他脫下自己的雪衣後，尹梅英低聲抽一口氣，看見他外套下的背心上，掛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刀鋒在半黑的天色下閃著陰森的光芒。

        落淚的原因雖然真是凍到不行，但主要是想拖延住他，也許已經有人在尋找她了。

        「小英，妳騙了我，明明說妳不會逃。」阿順來到跟前，憤恨地說，眼睛透著紅光。「妳變了，以前的妳多麼清純，現在變成到處勾搭男人的婊子，我殺了妳之後，要把妳勾搭過的男人通通給殺了......」

        「小英，別哭，就要到我們的家，妳看在那兒。」他指著一處，不過白茫茫的一片，尹梅英看不到什麼東西。

        「我現在好冷，不如你把你的雪衣先借我穿吧，我保證會乖乖聽你的話。」

我快吐了，你也不想看到我又髒又臭，對不對？」尹梅英試著對他這麼說。

        「我又冷又餓的，本逃不了。」

        「尹小英......」

        「真的嗎？」她大為欣喜，不過去攙扶他的同時，手上卻摸到的體，湊近眼前一看，明明是血。

        她才不要一個人逃走！

        「你說吧，我在聽著。」她哭泣著，彷彿要聽他的遺言一樣。

        「如果他去投醫，應該還有的救。」鍾朔朝天上看了一眼。「不過，雪愈來愈大，他不知能不能走出這片樹林，就連我們也怕走不出去，不知我方才沿途的記號會不會被雪覆蓋，這樣的話搞不好救難隊也找不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