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琂亦然,若非眼前人是亲自教养他成人的父亲,他早已刀相向,将对方碎尸万段。
萧琂眼眶深红,目光凄郁。
半晌,皇帝抬手轻眉心,主动退让一步,“朕答应你,日后再不会强行囚禁愿儿,只是,你亦不能故意阻挠愿儿与朕往来。”
他也不得不承认,正因如此,他在与儿子的较量中渐渐开始落了下风。
到底是他亲自一手栽培出来的继承人,若换个人,以皇帝的情早已把他挫骨扬灰。
皇帝重新在床沿坐下,略显不耐地摆摆手,“你回去好好考虑罢,明日便是愿儿的生辰宴,朕不希望明日出现任何意外。”
听着父亲一口一个“愿儿”,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萧琂额角青怒绽,中气血翻涌。
虽是发问,可他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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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终他还是顾及明日的生辰宴,甩袖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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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室内无音,气氛剑弩张。
萧琂冷声:“若儿臣毫无作为,父皇早已肆无忌惮横刀夺爱了。”
他并无亲生后嗣,从前亦极满意太子这个继承人,居高位独断专行惯了,从不在乎外名。
她迟疑着问:“这,内府是不是送错了?”
对于太子近日几乎是公开的行为,他并不像表面上那般淡定从容。
“只要愿儿拒绝朕,朕绝不会碰她,可若她心甘情愿,你便不能刻意阻挠,如何?”
“亲军上直二十六卫中你真正笼络住的不过是燕山前卫、腾骧左卫、武骧右卫这三卫,子安,你确定你能稳胜券顺利朕退位?”
确实,若非他极力出击,当初也不可能顺利从西苑瀛台接回被囚的妻子。
卫京师的二十六卫密切往来,你打算,对吗?”
看着儿子清癯如月下孤松的影彻底退出殿外,皇帝眸底划过一抹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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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今日愿儿特意央求了朕别将此事告知于你,朕劝你最好当作什么都不知。”
萧琂面难以置信,“她是儿臣的妻子,父皇如此违背人,天理难容。”
素月小心翼翼地从内府的女官手中接过新制的礼服,可一看清深青色翟衣的边饰,她不禁愕然。
萧琂不置可否,他也从来没有掩饰过他的目的。
他不到,不到将妻子拱手让人,并眼睁睁看着妻子在父亲下婉转承欢。
东。
翌日,天际方亮起鱼肚白,杨满愿半梦半醒中便在杏云等人的服侍下梳洗装扮起来。
皇帝淡淡地说:“朕是天子,朕,就是天理。”
皇帝压低眉峰,眸光直入儿子的眼底,言辞锋利:“朕再无其他后嗣,皇位始终会落到你的上,你本无须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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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走到如此僵局,归到底还是父子二人心中仍对彼此间的情谊有所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