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书桌后,萧琂穿玉青色常服,金冠束发,面容沉凝。
即便坐拥天下近二十载,他也从没有过会过此刻这般的满足。
而这圣谕,也算是彻底破他与太子之间那薄到岌岌可危的窗纸。
珠帘轻晃,皇帝阔步走了进来。
“不错,咱们的小太子越来越结实了。”他气定神闲地开口。
妻幼子同在,皇帝只觉心悸动得像要化开了。
良久,他们才悻悻回话:“臣等不敢……”
“殿下,您才是先皇正裔,世间最合法理的皇位继承人,圣上就该顺应民心,退位归政与您啊!”
正好是两个月前的事。
“这些话,不必再来孤面前说。”他眼睫低垂掩盖复杂的眸光。
皇帝当即下令大赦天下以庆贺皇长子降世。
且亲笔圣谕上清清楚楚写明,刚降生的小皇子才是皇长子。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太子向来以温和谦逊示人,如此疾言厉色,还真是罕见。
“是啊殿下!臣等誓死追随殿下!”
色烛光中,月子中的小妇人正倚靠在床,潋滟杏眸直勾勾看向摆在床沿的襁褓,目光温柔如水。
这也是本朝时隔百年后终于迎来的元后正嫡之子,贵不可言。
东前殿,属臣们乌泱泱跪了一地。
意识到他的到来,杨满愿终于抬眸,笑盈盈:“陛下快看,衡儿他睁眼了!”
皇帝挑眉,径自在床尾坐下,旋即沉眸看向明黄色襁褓里白胖可爱的婴儿,心底又是一。
而皇后有喜的消息简直如惊天轰雷,一众太子党如丧考批。
才刚过三日,这孩子就长开了许多,与刚降生时皱巴巴泛红的模样截然不同。
此话一出,随侍内殿的所有母人们皆呼微滞。
此后帝后迁居西苑避暑,他再没机会与她相见。
仿佛他孑然多年就是为了换来今日这样极致的美好。
“孤虽是先皇血脉,却兼祧两宗,父皇十数年间将孤视如己出,且本朝以孝治天下,尔等这是在煽动孤造反不成?”
冬末时节,外仍是冰天雪地,银装素裹,瀛台涵元殿里地龙烧得极旺,方一步入,意扑面而来。
她浑裹得密不透风,连都着狐绒帽,额际渗出细汗,圆小脸红扑扑的。
“太子殿下,如今杨后有孕,来日恐怕就会废长立幼,还请殿下提前筹谋!”
殿内灯火通明,铺陈了满室氤氲的光晕
从月份来看,她腹中胎儿极可能是他的……
槅窗大开,投入殿内的错落光线打在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上,隐冷峻威严。
秋去冬来,次年正月,大雪纷飞夜里,皇后杨氏顺利诞下一子。
“行了,都退下罢。”萧琂淡声摆手,可内心情绪早已翻江倒海。
可,与太子私通那晚的前后她都频繁侍寝过,实在很难分辨到底是他们父子俩谁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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