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同斐端着碗苦口婆心的劝,只觉得自己好像老哄孙子吃饭那样,“师父,喝药才好得快。”
“走”这个字仿佛碰到了唐映雪的神经,他立回紧张盯着陆同斐看,不情不愿挪过来,又讨好抱住他胳膊晃,小心翼翼抬看他:“我喝,你不要走。”
唐映雪这会儿听话了迅速住他手里的饴糖。口中的苦味才驱散几分。
唐映雪有些不喜这种药一类的东西,以前清醒时都不太乐意喝药还往被子里躲,这会儿不清醒顺应本能更不乐意喝药了,他缓缓挪过子,背对着陆同斐表达着无声的抗拒,陆同斐看他坐在床上角落里“面”差点气笑了。
陆同斐看着他那般紧张又害怕生怕惹他不高兴一样,蓦地像是被什么细微的东西刺痛,他将药碗递过去,声音放缓轻柔下来:“对不起师父,是我不好,我不说这些了......”
唐映雪眨眨眼看向他,也只好张开嘴乖乖吃下。陆同斐看着他一边吃一边微微皱眉,心中有几分好笑,原来师父不太爱吃口味清淡的菜。
陆同斐言又止看一眼自己的筷子,只好认命投喂起来,有时也会故意夹一些清炒的蔬菜,唐映雪一旦犹豫就喂到他嘴边,“不准挑食!”
哪知唐映雪抱着药碗看向他,摇了摇:“没有不好。”
结果一向顺着他心意的徒弟这时却铁面无私不容抗拒:“不行,必须喝。”
陆同斐只好拉着唐映雪回房里吃,想起唐映雪曾经给自己过鱼,夹起一筷子鱼肉到他碗里:“师父,吃鱼。”
“不好吃。”唐映雪又,还补充:“没有味,我不吃。”
唐映雪颇为抗拒那碗散发着不详气息的中药,他试探扯扯陆同斐的袖子,还有些不高兴,毕竟他不待见其他人,更不待见其他人拿来的药,而今陆同斐还跟他们“一伙”了,唐映雪感觉自己像是被徒弟也“背叛”了。
陆同斐觉得有些新奇,好像两个人如今地位调转过来,以他从未想过的方式,这样去看过唐映雪,这样去对待过他,那些令他觉得难以捉摸的唐映雪的心思,如今就像一张铺平在他面前的白纸一览无余。
“.......”陆同斐心中一哽,心想师父原来你这么挑食吗?
陆同斐看他喝完药面色痛苦,好半晌才颤抖着声音虚弱:“好苦.......”
“.......噗,师父啊......”陆同斐又被他这句话逗笑,有些无奈叹,颇有些不知拿他怎么办才好的意思,唐映雪不知他在笑什么,但看见陆同斐笑了,于是他心下歇了口气,低看了看碗里的药,紧张吞了口唾沫,屏住呼一口闷了。
结果唐映雪用勺子扒拉了两下雪白松的鱼肉,又看向陆同斐,脸上半点没开心起来:“不爱吃。”
谁都像敌人,还拉着陆同斐也不让他吃,跟护着自己大宝贝一样,洛秋现在已然熟悉了唐映雪这套了,跟哄小孩一样对他:“那让你徒弟跟你单独坐一桌。”
陆同斐又给他夹了一筷子小青菜:“那吃菜?”
他只好试探又夹了一筷子青椒,还没等他放唐映雪碗里,唐映雪凑上来咬住他的筷子就入口中,咀嚼了两下眼睛都亮了不止一个度:“要吃这个。”
他的思绪忍不住发散起来,那时候唐映雪的鱼片粥放那么多胡椒,大概也是他觉得味清淡吧?
但当唐映雪吃完饭,裴浅端着一碗颜色漆黑稠咕哝咚气味难闻的药汁向唐映雪走来时,唐映雪的合就戛然而止了。
看出来了,苦的睫都乱颤,眼睛都了,陆同斐连忙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饴糖他嘴里:“快,吃这个就不苦了。”
“不想喝......”
他隐约能察觉陆同斐情绪的变化,可他不知该如何安他,心中焦急,绞尽脑汁,脑内的阵痛还是让他记忆杂乱不全,他只好挤出来一句:“我不喝药,我坏。”
“快过来。”陆同斐心想你现在还有自己的小脾气了?他拍拍旁空落落的床铺,一时情急脱口而出:“你不乖乖喝药,我可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