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点伪物就足够安你,我又何必给你上残缺的证明?”
宿傩直觉他有话要说,却不想太快打破这沉默。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思考,思考自己的后路。
“我决定在爱里死去。”
又一枚烟花在空中炸开,小鬼左耳的黑曜石映着火光,轻轻一闪。
小鬼转过:“刚才就想说了。”
数烟花穿过夜空,灿然绽放,五色缤纷,把夜幕映得亮如白昼。
小鬼眼中明光灿烂。而后寂然,而后明灭不定。
“我绝不可能爱你。”
宿傩说。
他盯着宿傩的双眼:“你……本没在看吧。”
“当然……”
观景的人群爆发出遥远的欢笑。
“要不要跟我走?”宿傩说。
“我不会让你死的。”宿傩说。
“我只知你必须爱我。”
他无比自然、无比畅地问了宿傩。
而宿傩只听见小鬼轻轻地惊呼。
宿傩轻轻挑眉。
“……不可能。”
虎杖下意识地重复。
要合小鬼演下去吗?
都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小鬼还是如此天真,他以为丢给宿傩一块被“爱”伪饰的饵食,宿傩就会放弃挣扎,跟着他拙劣可笑的剧本,扮演一个本不是宿傩的角色。
“小鬼,接下来的话我只对你说一次。”
烟火不断升空,爆裂,而后无声凋谢。
“你就那么渴望所谓的温情,渴望到即使是假的也没关系?”
小鬼已经预备好了笑容,正随着他的答案徐徐展开。
电光火石之间,他明白了宿傩的意思。
“让我验一下现代人物死掉的悲伤吧。”
“你爱我吗?”
“然后呢?”虎杖嘲讽一笑,“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了吧。”
“还是说……你愚蠢到没有分辨真伪的能力?”
他捧起虎杖的脸,掌心热他被风红的脸颊。小鬼眼里的冷色渐渐化成困惑,他歪了歪,不解地看着宿傩。
“只要你解开禁制,我会把判你死刑的人全杀了。”
给谋杀裹上一层相爱的糖衣,以此换得一场虚幻的梦境。宿傩为这难得的笑料而绝倒。他抓住虎杖的衣领,近到呼相闻,说话间白色的雾气扑上虎杖的嘴。
伪装的柔情褪去了,小鬼冷冷地看着他,眼里出一缕失望。
在小鬼僵住笑容的同时,宿傩怀着极度的恶意,在烟花盛放的幻景中放声大笑。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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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是真是假。”
宿傩应了一声。
小鬼抬眼望他,神色依然是冷的。烟花在他眼中冰冷地凋零。
“我很快就要死了。”
“烟火好漂亮哦。”小鬼说。
“别那么悲观啊。”宿傩摩挲着他的脸颊,语带轻笑,“再努力点,活久一些啊。”
“我还没养过物呢。”
宿傩兀自大笑,像是把二十年来的沉郁烦闷都释放了个干净。
小鬼的眼睛也同样。
“我是爱你的。宿傩。”小鬼说。
宿傩知他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