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说话,便转过去。
众人想了想,倒也是这个理。
长孙晟忽然别有用心地笑笑:“这便是你不懂你父亲的言外之意了,李郎由楚公一手提起来,吃的是贵府上的饭——他既吃了府上的饭,怎么能不给你们家当……”长孙晟原本还想说下去,但虑着苏定方年龄小,便没说下去,只是笑笑,连带屋子里的人也都暧昧地笑。
如此一来,长孙晟便放心地安排下去其他事宜,偶有闲暇也乐于逗弄一下苏定方。这日,苏定方刚刚取了长孙晟托人为他量裁剪过的使者服饰,穿上这套衣服,更显得英姿发。长孙晟看了喜欢,感慨:“我也有一子,与你差不多岁数——只是艺不及你万分之一。”
……
李靖下场来,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他望向四周,韩信欢欣地跑过去,用巾给他汗。李靖却能瞥见韩信鼻翼上的汗珠,遂把人搂过来,用食惜揩了下鼻,一笑:“这种事情怎么好麻烦师父?”
便狠下心来不去看他。
师父说得对啊……
韩信却嗔:“你如今还只当我是师父么?”
李靖捧起韩信的手,上面被咬得齿痕遍布,一片狼藉,不由得心疼起来:“师父为何不喊?”
二人正温存间,却不知苏定方正在远失魂落魄地凝望他们。直到两人相携着走远,苏定方才低下,咬着牙,茫然失措地离开了。
长孙晟又深深地望向两人,说:“再者,无论谁胜谁负,有此二将都是我大隋之福。世人常羡前朝有卫霍之将,那是因为他们今日没有居此地!我长孙晟戎倥偬三十年,有此二君为继,也足以放心了。”
“我若是喊了,你一回看我,必定分心,到时不中靶子,可怎么办呢!”
李靖心下一慌,急忙去看韩信脸色,见后者面色如常才松了口气。这时,他忽然察觉到一目光朝自己来,李靖回望过去,那人正是苏定方。苏定方直直地盯着他,那目光探寻中竟挟了一丝若隐若现的幽怨之意,令李靖心下大惊:自己无意间又背了一份情债!可苏定方年岁尚小,若是自己一时不慎,耽误了他,该如何?
李靖本来想说自己从小经过专业训练,怎么会轻易分心,可此时一对上韩信柔情蜜意,温情脉脉的双眼,心一横,竟托住韩信的下颌,在光天化日之下吻了上去,心只剩下一个想法:
这场轰轰烈烈的比试终于落幕。
韩信又用认真的语气说:“药师,你不知,方才我多想像旁人一样大声加油助威喝彩。可是我忍住了,使劲咬自己的手背,你看……”
“以一甲换一士,何足惜哉!”长孙晟走下来,待大家安静,才说,“不过,虽说‘君子无所争,必也乎’,但‘其争也君子’,依我看,二君之试还是分不出胜负的。”
苏定方的箭纵使能百步穿杨,却只能中猎物,而李靖的箭,却确确实实中并刺痛了他的心。
李靖一愣,心下涌起一阵甜意,便心照不宣地由了他去。
杨玄感在一旁故作悲伤地摇:“为父者多出此语,虽说望子成龙,但父亲总说我不及药师,我心里常有戚戚之感。”
虽然长孙晟说他二人并未分出胜负,但苏定方知,他已经输了个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