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荒野远望S市，起初只是从灌木丛后方渗出的昏暗光线，随着越野车的前进，灯光越来越明亮。由发电站供能的复曦基地闪烁着灯火，照亮了一大片地方，星星点点连成温馨的银河。

        顾瑜下了越野车，绕过来打开罗澄这边的车门。女人弓腰坐在座椅上，两手攥拳，一只抵着眉心，一只稍侧，压住太阳xue。她盯着自己的靴尖，正在默默地数数。

        顾瑜注视她毫无血色的嘴chun。

        “晕车了吗？”她半开玩笑地问。

        罗澄后背僵ying一瞬，发现是她，旋即放松下来：“怎么可能。我tou疼得要死。”

        “普通的tou疼，还是预知者的tou疼？”

        她深深看了丧尸一眼。“都有。”

        “我不该担心吗？”她对着自己轻声细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不是在怀疑苏影，我只是觉得就是有哪里不对劲。”

        顾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tou，手指缓慢地从前方贴近她的额tou，指尖轻轻地点了点她的太阳xue：“你的直觉。”

        罗澄收紧下颌，慢了半拍才躲开。

        “既然担心的话，不如留下来。”

        罗澄抬起眼pi，发现对方没在开玩笑，就直起shen：“留下来？”

        “亲自监视苏影嘛。不过，后面复曦基地的掌控权大概会交接到我手里，她退居幕后。shenti原因。”顾瑜俏pi地眨了眨眼。“怎么样，你这个墙角想被撬动吗？”

        罗澄怔了半晌。

        “你在长木基地的发展也就那样了，tou上永远压着杜峦和他那群亲信，不是么？排除异己，zuo得可不怎么低调。而我，我善用人才，能力永远是考量的第一位。说不定我会让你当二把手喔。”

        她还真没怎么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表弟死后，紧接着就是黑区中心和苏影的事。罗澄不知dao自己是不是应该高兴，还是感到害怕，她心中没有什么情绪――只是麻木。顾瑜专心致志地看着她，苍白姣美的脸上挂着好整以暇的笑。没有一丝瑕疵的面孔。

        罗澄知dao她的手chu2碰起来是冰凉坚ying的。旅途中有好几次她被丧尸皇从变异兽爪牙下救出，那双手轻描淡写、灵min自如地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扯走。

        她的眼睛不自觉移向她薄mao衣心形领chu1lou出的一小片pi肤，又试图不着痕迹地移开：“……我考虑一下。”

        “你可以考虑一下，但有更简单的步骤。”

        顾瑜上前两步，shen影看起来不可思议的高挑，俯视着罗澄。

        “非常罕见的情况下你会一口答应，连长木基地都不回――反正你心知肚明自己所谓的‘亲信’只是杜峦送来的棋子。大多数情况，你会说‘我考虑一下’，然后作为救世团队成员之一回去，忍受无意义无价值的赞美，却要受到隐形的排挤和羞辱。”

        罗澄心知肚明这些话最初出自哪里，但是她只能盯着她。

        冰冷的吐息拂面而来：“人世无常，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拉长不ju意义的时间呢？”

        左手小指不自然地抖动起来。出于兴奋，或是紧张，这是罗澄的习惯xing动作。她瞥了她一眼，有些心烦意乱。

        对以前只是个普通上班族的她来说，顾家兄妹的长相都距离常识太远。兄妹二人都有偏中xing的面bu线条，略微丰厚的下chun，放在女xing脸上，笑起来时，比起温柔妩媚，或许更接近“玩世不恭”。

        而且她可是丧尸皇。丧尸皇。老天哪。

        “……你是那种，比起Omega，Beta更对口味的Alpha？”

        “什么？”顾瑜不解，然后她看见罗澄微颤的睫mao。“噢。”

        她犹豫片刻：“我上段感情经历，或者说，单方面暗恋，已经是五年前了，那时候我还是人类。追溯到那么久远之前……我该怎么解释呀。”

        罗澄觉得自己准是脸红了，因为顾瑜的视线一直贴着她的脸颊，而且她好像能听到血ye快速冲到耳后的声音。

        “你怎么知dao的？”顾瑜的声音隐han笑意。

        “总不是你一个人会问问题。”罗澄努力正常地说话。

        “好吧。”顾瑜眼中笑意更深，举手投降。“对了，你的回答呢？”

        “我也不是浪费时间的人。”她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和冰冷的气息ca肩而过。“我去……我去找一下辛西娅。”

        顾瑜向后退一步，坐进车里，前座还留着人的ti温。她chu2碰车里的一枚小小挂饰，笑容很平静。变成丧尸后她丢失了很多东西，其中包括对卫笙寒的感情，那曾是最让她崩溃的。不ju感情，那还是人吗？

        对于人类来说，时间会治愈一切创伤，变成丧尸的人类也还是人类。苏影安wei她。而且，你还会在正确的时间碰到对的人。

        人世无常，所以不要拉长不ju意义的时间。苏影说。要手脚灵活地把握机会，要珍惜……分秒必争。

        那是多久以前来着？顾瑜摘下木tou挂饰，在手里抛着玩。五年前还是三年前？她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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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树被消灭，末世结束了”这个信息甫一传出就引起巨大的轰动，幸存的十几个异能者全bu成为了救世主。车队入城之前广播就以将最新消息播报全城，人们冲上街t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