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聆把门完全打开后,我再次对我和阿聆的份困惑了。
“阿聆,我们之前就住……这里?”
或许我以前是个习武之人,所以有内力护?
阿聆不知从哪翻出来一件衣服,衣服大小很合,确实是我的。
我想在屋里找些可以更换的衣物,越找越觉得奇怪,这里如果真的是我家,怎么连一套我的衣服都找不到?不仅没有我的衣服,阿聆也只有一套供换洗的衣物。
看来我这个当爹的,在她眼里倒是合格。
也不知阿聆为了去找我,穿着这么单薄的亵衣在风雪里走了多久。
我承认我前面的话说得有些早了,我和阿聆可能真的是乞丐民。
应该是我上次外出遇险了,阿聆找到我之后就一直守着我等到我醒。
不过阿聆说到了“家”,那可能我们不是民乞丐,等雪停了和阿聆一起回家,或许就能知我的份了。
枯井口堪堪能容下一个成年人,但越往下越宽,落到底后,井底居然有一条,蜿蜒曲折通向晦暗。
阿聆坐在井口就了下去,我虽有些犹豫,但还是跟着阿聆下了枯井。
如果这种地方可以被称之为“家”的话……
别说寇了,谁都找不到这里,如果没有阿聆带路,我死都不会想到这枯井下面住了人。
虽然整个石室的空间并不大,但墙上夜明珠的数量我略一数也有十来颗。能有这么多夜明珠来替代烛火,我应是个大富大贵之人?但哪个大富大贵的人家会把家安在一个枯井底?
一切都还不明朗,只能先回家再打算,总归会有些邻居认识自己的,先解开自己份的谜团再谈后续。
顺着阿聆的指路,我背着她回了家。
不失忆前的我是怎么想的,但这一刻的我暗下决心,既然是我的女儿,以后我不会再让她受委屈了。
“阿爹是天底下最好的阿爹。”
和阿聆在山里等雪停的时间,阿聆跟我说了很多以前的事,这对我恢复记忆起到了一点帮助,我已经能七七八八记起很多和阿聆一起的回忆了。
“阿爹,你说住在这里,就不会有寇找到我。”
换上这套衣服的时候我闻到了两完全不同调的香味,一种是药草清苦的熏香,还有一种我说不上来,但是闻到并不会觉得厌烦。
屋里值钱的东西只有墙上的那些夜明珠,我用被单简单了个包袱,把墙上的夜明珠全都抠下来裹好放进包袱里,希望这些东西能在商人那卖个好价钱,最好是足够在主城里盘下一套宅子。
阿聆一直喊我阿爹,也不知我的名字。
越来越捉摸不透失忆前的我。
门只开了条细,就能看见门内有光亮照出。这里是地底,哪来的光呢?按理说烛火应该燃不了那么久。
让我很意外的是,我穿着单薄得几乎不存在的破衣烂衫,光脚踩在雪地上竟不觉得冷。
阿聆牵着我走在这条漆黑的地里,大约走了半香的功夫,阿聆停下了脚步,她摸着黑摸索着墙,居然打开了一扇门。
屋里陈设不多,食物也早已消耗殆尽,得抓紧收拾行赶路去主城才能有生路,待在这里没两天就该饿死了。
这套衣服很有分量,衣领有金,衣摆的刺绣也是上乘,料子是顺的锦缎,穿上后显得贵气非凡,任谁都能看出价值不菲,对比之下阿聆只有亵衣,连基本的御寒都不到。
这地方荒无人烟,方圆十里都不像是有人会经过,更别提邻居了。而且这个“家”甚至不是一个房子,是一口井。
石室里的墙上,镶嵌着许多拳大小的夜明珠,发出幽幽冷光。
这就是阿聆知的所有了。
“阿爹,这里有一套阿爹的衣服。”
我实在是无法理解失忆前的那个自己,为什么住在一口枯井里。
我甚至开始怀疑失忆前的我是有什么病,自己和闺女都没衣服穿,住在枯井底下,但有一屋子的夜明珠?
天寒地冻的,这大雪看着一时半刻也不会停,只能先等雪停再打算。
阿聆说她一直待在家里,从来没出过门,因为我说外面战乱,到都是匪兵非常危险。而我每次外出,都会按时回家,给她带好吃的。
外的雪下了一夜,第二天清晨雪才停。经过一夜的休息,上已经不怎么痛了,力气也差不多恢复。阿聆一只鞋没了,小孩弱走雪地得冻出风寒,我背着她一路朝着她指路的方向回家。
就这样,我背着行抱着阿聆,阿聆抱着那个布偶,我们一起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
“阿爹这次出门,好久都没有回来,家里都没吃的了,阿聆就偷跑出来找阿爹……有人跟我说阿爹死了,但是我不信,就一直守在阿爹边,果然阿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