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你就来了...”

        她捧着茶盏哭个不住，李霁言一时情急，掏出帕子递给她泪。

        她嗯了一声，“他来见我，是为给赵安宁求情。”

        说到这儿，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你一向倨傲，永远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我知，只有要你会到那种‘打了一辈子雁，反被雁啄瞎了眼睛’的失败，才会像我一样不甘痛苦，所以说了那些违心话,刺激伤害你...”

        李偃启要解释，她伸指抵住了他的，：“我如今都知。”

        “我走前，你太倔了，拗着脸不肯服，我还只当是因着李霁言，气极了，纵容属下谋划，不过是作势吓你，想要你低认错，来哄哄我...”李偃边说，边吻她，亲她，“特意定下日子...是怕他们趁我不在寻衅滋事对你不利。想着两个月，怎么着你也该回转过来，到那时我再回去收拾他们，顺再把麟符交予你手，好教他们不敢再犯上作乱...”

        可是一样也无用，他也不爱她。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再无丝毫嫌隙。

        “八百里加急递信至金陵，骗你说是我杀了他，向你示好安抚。暗暗谋划反击，可我没料到你竟提前回京，不过这样也好，择日不如撞日，我燃了香，等你...自投罗网。”

        那会儿，正是晚上，偌大寝殿烛光幽幽，孤男寡女相对而对。她打扮得又甚是美艳清凉，光是寻思寻思他肺子都要气炸了，更何况是亲眼看到。当时便失了智，教人将李霁言拖出殿外，自己连拉带拽扯她到旁边榻上，撕烂上的衣裳，强行挤进她毫无情的内，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她，他才是她的男人。

        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

        话尽，两人满脸、满，全是泪，又在口中交织，咸咸涩涩互吞进肚腹把腔子里的心，紧紧地，毫无隙地黏合一起。

        “不过是占有作祟罢了。”

        李霁言张口结，用那种像是看恶贯满盈，罪大恶极的侩子手一样的眼神望着她，满是失望与戒惧。

        她知，如果换作李偃，一定不会那样看待她。

        后面的事儿，李偃心里门儿清，就不消她再继续说了。

        她听了嗤嗤发笑，告诉李霁言，现在也不忍心踩，因为她曾经就是赵安宁脚下的蚂蚁。虽不踩蚂蚁，但要杀人，要凌迟。

        “不是你死，便是我死...”

        “到底是我...对你不起...”

        “你实在太坏了...竟然要杀我...”泪意盈眼，她哽咽着往下讲：“我可以不要爱...但是不能没有权...没有权便什么也没有了，心会成空壳子，会变为行尸走肉...我害怕…怕像母妃那样被人算计陷害...我不想任人宰割...只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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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偃心痛如绞比她不遑多让，慌手去给她眼泪，一遍遍地说：“都是我的错...”

殿会面，在那时看来是对一惯逆来顺受的报复与反击，现在想可不就是要气他？

        “看你两眼通红，恨不得吃了我，有那么瞬间认为你是在意着我，”可那近乎蹂躏似得摧残折辱，彻底教她死心，“你从背后摁着我的腰，掐我的脖子让我反省，又教人对他用了刑，我明白过来，骄傲如你，怎么会允许上有妻子‘不忠’的污点。”

        赵锦宁继续说：“不久，你启程回南京迁婆母灵柩，而我也得知了你的“密谋”，迁灵柩是幌子，你是打算初七那日把我骗到万安寺“动手”，要我禅位，若不应就悄无声息地料理了我。”

        若他不来求赵安宁还能活，他求了她一定得死。还得死的痛苦百倍。

        “他说我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心地良善，温和柔顺，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的姑娘了。”

        她对他的反应意兴阑珊，无味地端起桌上的茶盏喝茶，一低，却在清澈明亮的茶汤中看到了李偃的脸，眼泪不知不觉地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