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夫搀着男人坐上轮椅，姜鲤在后面推着，送进病房之后，又跑到隔楼上送活检的样本。

        顺路买了两个菜，一份小米粥，几个馒，姜鲤提着饭菜回去，在病房门口，听见爸爸和病友的谈话。

        说是手术，其实只算微创，在外面没等多久，护士就叫家属推着轮椅进去。

        再说，一想到他可能会出国，她就忍不住胡思乱想，越来越没安全感，也就更不敢将脆弱面暴给他看。

        发现女朋友不再像以前一样及时回复消息时，沈焰感到隐约的不安。

        话音戛然而止。

的叹，简直浅薄到令人发笑。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又：到时候，你还可以来我家，晚上想学到几点都行，早上我喊你起床。

        他老伴吃住都在医院，天天伺候着，发白了一半，闻言低声埋怨了几句，似乎听不得他说儿子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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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人唉声叹气：是啊，我儿子可没你闺女孝顺。在这医院住了两个月，满打满算看了我三回，天天说工作忙，工作忙，坐不了几分钟就急着走。

        姜鲤的语气变得生：不用了，听说下学期要换宿老师，寝室得严，我不方便出去过夜。

        刚才过来的，是你儿子？爸爸咳嗽两声，随口打听。

        明明挟着满腔怒火，恶狠狠地瞪着男人，眼泪却不听使唤地了出来，她用力气，嘴里吐出的不是轻飘飘的话语，是忍了十几年的委屈与怨恨

        她很清楚，继续这样下去，早晚人财两空。

        姜鲤心力交瘁，勉强挤出个笑容，粉饰太平：一直在学习，想到开学后的月考就紧张，昨天晚上着卷子，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就像我只能你们家的女儿，这也是我的命。

        她甚至恨起沈焰的不谙世事，无知无觉。

        咚的一声，姜鲤将床边的垃圾桶一脚踢到角落。

        穿刺手术这天，姜鲤和大姐夫一起，扶着爸爸进手术室。

        这一地鸡的生活太琐碎、太麻烦，她本能地维持着自己的完美形象，不肯让他窥见半分异样。

        要是结果不好，只能请几天假。

        他想，或许可以考虑添一只枕。

        他害怕再次被她抛弃，旁敲侧击打探：最近很忙么？累不累？

        他看着推门而入的姜鲤，脸上的表情有些讪讪，想起自己一家之主的份，又坦然起来，若无其事：小鲤，样本送过去了吗？

        她更恨自己的细腻与感，恨自己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无法像个捞女一样，理直气壮地从沈焰上榨取利益。

        积攒多日的负面情绪忽然爆发，她撕下乖女儿的画，一改往日温顺，语气尖酸又刻薄：您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惦记着生儿子呢？可惜，您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儿子，这是您的命。

        沈焰放下点儿心，柔声安：别担心，你的基础很好。等回到学校，我再帮你多补补。

        检验结果三天后才能出来，她在心里算着时间，那天正好是开学的日子。

        像上次一样，躺在一张床上，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爸爸打圆场：也别这么说，还是得有个儿子！关键时候派得上用场。像我今天穿刺，如果没女婿帮忙，就我家丫那个小板儿，能扶得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