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早多久。”事到如今，飞蓬的态度竟是平静到近乎漠然：“大概是决战前两千年那一次吧，魔尊约本将喝酒，本将自不会拒绝。但看你一贯好酒品，喝醉酒从来不说话，不免一时好奇，想要知，你作为魔最想要的是什么。”

        “魔尊，你记得自己说过我神族迟早要完。”飞蓬没有回答，脸上出几分似是认命的释然：“那你记得，你当时说的原话吗？”

这时，重楼终于打断了飞蓬的话：“你什么时候能不提神族？”炙烈的血瞳盯着飞蓬，重楼沉声：“我说过，神族早晚要完，是你自己不信。结果，他们还不是自取灭亡了。”

        重楼眼底划过深沉的痛苦：“你知，那是不可能的。”若放飞蓬离开，注定此生不见，他倒是宁愿等飞蓬伤势痊愈，直接死在照胆剑下。

        听见重楼的呼一重，飞蓬淡漠的说：“魔尊既然想要这，本将干脆就不无用之功了。反正也挡不住你，便无须挣扎的太难看，魔尊意下如何？”

        重楼抿抿，飞蓬未尽之言，他自不会不懂。作为魔，随心所的自己从动了念开始，就想要拿下飞蓬。但正大光明比斗是自己定下的原则，自然不会违背。

        重楼微微一怔，曾经的一幕印入脑海，让他的面色一下子变了――

        被拦住膝弯抱起，一瞬间转移到床上时，飞蓬本能的握紧了拳。重楼没有回，只一挥袖子，床的桌案上，那盏摇曳的孤灯便登时灭去。

        “看清楚了？不过一个俘虏，都能这般藐视我魔界，偏偏他连普通刑罚都扛不过，就透了神界的情况。”冷笑声响彻整个神魔之井：“如此愚蠢自大不求上进，这就是神将不惜一切守护的神族？本座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神族迟早要完！”

        “很好，本座等着看尔等自取灭亡！”拂袖转而去，只丢下一句着冰冷怒意之语：“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到时候，本座会留你一命。让你生不如死的亲眼瞧着，你们这些自高自傲的神族，是怎么陨落的！”

        “那就……先踏过本将的尸！”神将的声音疲倦，却是坚若磐石的镇定。

        所以，想如何就如何、绝不会有悔有愧的重楼，魔之高不愧是魔尊。他不会利用自己的信任，行小人之事，对自己也是真心实意的极好。但若能正大光明拿下自己，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下场已可以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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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飞蓬幽幽：“所以，在神树的时候，本将选择给你一剑，意图你退让，而不是继续自爆神魂。”他眸色深邃，用力推开了重楼：“重楼，放我走吧。”

        眼见飞蓬赤跨上岸，拿着浴巾拭水珠，重楼眸色闪动了一下，咙也跟着动了动。在飞蓬抬眼看自己的时候，他艰难的移开视线，似是不经意的说：“下一步，得搜集养魂的天材地宝。”

        飞蓬扯了扯角，好像是想笑，却又本笑不出来：“结果，还真是出人意料。镇守神魔之井多年，因为长得太好看，本将是被不少敌人，用邪肆的眼神觊觎过。”

        重楼下意识松开了手指，手中的肌肤明明是神族一贯的清冷，但这一刻让他觉得的惊人。他避开了飞蓬毫无情绪的目光，周气势极其不稳：“神将素来聪明，应该很清楚，你现在戳穿本座，非常不明智！”

        看出了血眸中涌动的暗，飞蓬并不意外：“看来，魔尊是不会放过本将了。”他的手指起搭在上的厚实浴巾，随意丢在池水里，出毫无瑕疵的躯。

        “确实。”飞蓬回过神来，池水里的药效果很好，竟止住了魂魄逸散的趋势，药力形成了一把锁，牢牢锁住了他的神魂。在保护的同时，也限制他动用神力，令魂魄溃散更快，到时候护之不及。

        “因为本将累了，不想再和魔尊虚与委蛇。”飞蓬阖上眼眸：“那两千年，足够了。”他费了两千年时间，意图改变重楼。

        重楼下意识躲闪的眼神，让飞蓬也跟着垂下了眼眸。直到一只手起他的下巴，蓝眸和焰瞳相对，重楼的脸靠得极近，眸中的意味太复杂，一时间难以辨析：“你什么时候知的？应该，比这句话要早吧？”

        “可那天之前，我从未想过，那等眼神那种意味，会出现在我最好的朋友上。”重楼的眼角动了一下，飞蓬轻叹了一声：“当然，趁魔之危，对魔尊用眠术，是本将的不是。很抱歉，拖到今日才歉。”

        可重楼在他面前全无破绽，唯有真情的样子，让他终于明白族人私下里的劝说――神族无，魔族无心。魔变幻莫测，无是非之分、善恶之别、理纲常之说。

        可当时若是真的拿下了飞蓬……重楼苦笑了一下，不敢继续想下去，便轻轻拥住飞蓬：“那么，轮回有没有让你有所动？你应该明白，我真的有所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