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月!你不得好死!你才是要下地狱的人!”
她
今日本该是他们的大婚,他明明都拿到了灯盏,明明....
她莞尔的笑了,却只有无边的悲伤,“你怎么还这么幼稚”
这句话在此刻血淋淋的上映,她忽得想到宿傩,不敢停的往外跑去。
遍地的尸、汇集成河的血似乎都尤正热,气息扑在榴月上,灼烧在她肤。那是怎样一副残忍,她连动也动不了了。
“对不起啊,之前对你说了那些难听的话,我只是,那时候…”她尽量看着宿傩的方向,“我只是太累了”
“…我这衣服好看吗?”
一心要护着世界的榴月亲手毁了这里,没有比这场还彩的戏了。
“榴月--”
她独独站着,不悲不喜。男人临死前爆发出最后一点力气挥剑刺进她肩胛,得眼前人不上气,死不瞑目的依旧瞪着她。
少女的眼睛全然看不清了,她只能感受到宿傩,只能感受到他的阿蛮。
哪怕他已经去过小院找人,知那地方被毁了。但现在,宿傩感受到了自己在无止境的下沉,他只想抓住榴月,只想先带她走。
从她换骨换命途的时候,榴月就已经想到了自己的结局。她要替宿傩走完被诅咒的路。
世人都想让你死的,可是阿蛮,我想你活,活着吧,成为人类活着,别再错事啦。
你自由了…
裙摆燃起光的金边,撞下了喜字,跌进泥水中染污。
刀面森冷划开了她的双眼,血瞬间下,恍惚间更像是泪。
他这一生都从未如此卑微过。
仅仅是因为他存在故世间要毁灭。
他后来才明白,那是泪。
“那我就抢,就继续去杀!”他彻底的慌了下来,他不允许的,不允许榴月现在这样,一副好像,好像要离开他的样子。
黑压压的阴云遮挡了整片蓝天,不知从哪冒出的硝烟弥漫,人间已是炼狱。
宿傩被禁锢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他瞳孔颤抖,似乎要明白什么,努力的伸手拽着她的裙角,嫁衣刺痛了他的眼睛。
一位重伤的咒术师认出了人,他恶狠狠的盯着榴月,“是你!是你啊!”他撕扯着咙,把榴月当成了恶徒怪物般剑指。
可她什么都看不到了,满眼都是血,全是猩红的血色,伸手摸也都是粘腻的恶。
眼睛的刺痛却比不上神上的折磨,她知这些全是宿傩的,也知现在落败的周都是因为他的存在而倾向覆灭。
本不明白榴月在说什么的宿傩第一次凶狠的打断了她的话,“我听不明白,你别说话,我带你回去!我带你回去”
羂索阻止了要去追榴月的人,他只笑着说“好戏还在后面呢,要由榴月来开幕啊”
浮生若梦,此刻居然才大梦初醒。
是悔、是痛、也是爱。
榴月彻底失去了力气,跌倒在地,任由尘世的一切罪孽、一切污浊侵袭,总归她早就回不去了。
“你别怕,你别怕”宿傩忍不住用指腹去她眼角溢出的血,却不知怎么的越越多。
冲开院子的一刹那,所有的美好镜花水月也停在了这一刻,早被诅咒玷污的世界已经是生灵涂炭、四下荒芜。
她全想起来了。
这是个带着血腥气的吻,缠绵悱恻在世界末日。
“阿蛮,不会有我们的容之了”
少女站起,松开牵着的手,感受着无声无色的风。
了血泊中的众人,看到了很多很多往日还鲜活的仆从,现在全死亡。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榴月,你别发疯!求你....”他实在受不了此刻的折磨,动作犹自狠厉的掐着她的下颌,语气却放的很低很低。
而他依旧什么都抓不住,被抛在后面。
他扑着挥剑狠狠砍下去,而被他这番言论定在原地的榴月在这一瞬间起开了记忆。
“都是你的仁慈!都是你!榴月!你造出了一个怪物!是你容忍的!”
很快那个声音渐渐靠近,难得的带上了不安与恐惧,她感受到男人捧着她的脸,手止不住的颤抖,“谁的!是谁的”
曳地的裙摆在血水中更显妖冶,宛若黑暗中唯一的引路彼岸花,弱又迷人的颓美。
三年都是如此。
榴月捧着宿傩的脸,一如过往的亲吻而上。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啊!他不甘心,他一点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