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翼给她感觉好的，不行的话她可以跑回中国，外婆家永远有她的房间。她考虑得很简单。

        她听到要去日本上高中，没有任何玫瑰色的幻想。有也很快被她妈打破了――要回的是她爸老家，关西乡下地方，本地的青少年都想逃跑。

        你外婆也不会希望你因为这点感激嫁人。

        叶月她妈这样讲。

        她爸问她还记不记得小翼，叔叔的儿子，小翼出生的时候叶月还没离开日本。

        也不是这样的。她试图回忆，整理思绪。她以前就喜欢亲近他，她喜欢他这样漂亮的人。但那时他那么年少，自己拿不出什么更正确的态度面对他。

        她想了想，感觉也没什么可讨论的限制，但情理上讲需要家里人同意吧。他问那

        没有人问小翼的意见，说实在的，叶月的意见也起不了作用，只是她到底有这么大了，多少会被尊重一点。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她勉强答应着，其实本没印象。要一个未满五岁的孩子记住一个零岁的新生儿也太难了。

        那时候他好小啊，十九岁，虽然现在也还是年轻。她说很谢谢你，我想不到。翼说那位教授本来就是关西出，杉家的一层人脉，叶月如果去联系也是一样的，不过是他更熟悉这种事。

        后来，她把那张纸弄丢了，心里很遗憾，小翼说是他写的，再写一份就是了。叶月说没可能吧，感觉笔锋很成熟。小翼说那时候是临的，但他那时候笔书写检定也过了准二级，现在自己写只会更好，于是他提笔重写。

        叶月不知怎么和他解释，他大抵怎么都不会信了。订婚十多年了，最开始两个人好小，结婚好像是无限远的事情，她没那么理解。后面她很恐慌，不想结婚，她也不够成熟，总和他直说。

        家族内的婚约，两人年纪也小，没有什么盛大的仪式。只吃了餐很正式的会席料理，叶月还留着写菜单的和纸，当时觉得很好看，收藏了。其它东西应该是家里人拿着了，她没过。

        她用匮乏的词汇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小翼很可爱，他年纪还小，但仪态，穿着的男和服同样线条笔直。睫弧度完美，发似乎也柔顺好摸。

        他没有别的小孩，二婚的妻子也离开了他。活该，但该要的不能少。

        有一回，不知怎么想的，叶月和他提起，在中国，结婚申请通过之后，领到的也是证件，不像日本，更接近公证书。他说是吗，那有什么通过条件。

        要回去的理由很简单，爷爷生病了，那边开始讨论起土地分割的问题。叶月的父亲是长子，但没参与家族企业经营，他主要能分到的就是土地，加上些虚八脑的东西。

        “你愿意和小翼结婚吗？”

        翼是那种热衷考证的人，还是小孩的时候就是。他相信旁人的评价全都不如证书来得稳固，他练这些古典技艺又很有条件，不用特别花心思。

        他语气很轻盈。

        漫画里的美少年一般都是绳文人长相，轮廓深邃，大眼睛。就像小翼这样，周好像贴着星光的网点纸，闪闪发亮。

        她妈提到过这种可能，叶月不算意外。两人的血缘也没有那么近，叶月的很年轻就去世了，她没见过。翼的是杉家实际的当家人，佳世夫人。

        怎么能不担心呢，她当时只想去走个过场。但到了那边，她爸一幅很看重她的样子，不住地评论她越来越可爱了，脑聪明，英语好。日本人夸人的老几套，听不出背后什么意思。

        不可能总盯着小翼看，她也没听大人们在讨论什么，他们的日语太难了。跪着真难受啊，杉叶月一边摸榻榻米，一边放空自己神游天外。

        叶月有点担心外婆，她不算很朗。外婆很了解叶月的格，要她出去念书，别这份心。

        去看下小翼吧。她爸说。叶月不知去看什么，还是跟去了。父亲拉开门，进了一个很开阔的和室，人们都严肃地跪坐着，她一眼看出谁是小翼，这里只有她俩是未成年。

        杉叶月的父亲是日本人，杉家被放弃的长男。五岁之后，父母离婚了。母亲带她回去后，在大城市找到了工作，时间和力有限。外婆带杉月留在老家，她和外婆亲，因此相信自己是中国女孩。

        不存在什么反应时间，她听懂了，她说好。

        她妈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因此让她保留着日本姓，不然遗产分少了就太亏了。

        谁要她习惯拿他当堂弟，当孩子，当物。

像去拜访了东京哪个医大的教授，给他看了病历单等等，对方说中国的话，上海某个医院很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