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梦里的另一个主人公躺在旁边。

        离她远一点，他就还是他，不会被任何人改变的梁怀瑾。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是不自觉地卑微成一只狗的话，他就不要喜欢别人了。

        靠在她家沙发上的怀瑾就把支了起来。

        但是从那以后她很少再去怀瑾家和他睡了。

        “一一，你怎么总是这样？”怀瑾尽量把语气放在一个平静的水准上，但是提高的音量还是暴了他的心绪。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喜欢一个人？他究竟喜欢她什么？

        大概早上八点半，梁阿姨喊她和怀瑾起床。

        梦里的他好坏好坏，一一哭成了兔子一样红红的眼睛，攥着他的胳膊很可爱地叫着他的名字，对他说不要澜生了，只想和他在一起。

        只要不是和她在一起就会无时无刻地想念，在少年朦胧的梦境里其实并没有多肮脏不堪的场景，他只是梦到了自己变成了一棵树。

        “如果有一天我在你心里不再重要了，我会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难过的，一一。”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怀瑾和澜生好像一直关系都特别好，当初澜生加入他们朋友的队伍时，她其实是不太愿意的。

        他伸手向前抓，然后一片月光落入了他的怀里。

        他很平静地想，巧合而已。

        她的大贴着怀瑾垂下来的一只手臂，而对方的另一手揽着她的腰，他贴着她，的呼洒在她的脖梗上。

        她不敢在怀瑾面前表现出她撞破了他属于男孩子的、窘迫的秘密。

        他们会一起走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某种惯思维，可是为什么听怀瑾的语气他们两个并没有一起走？

        “怎么不开灯？”林荷衣把灯打开。

        不知过了多久，怀瑾好像醒了，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你有的时候让我觉得我就像你的唯一一样，有的时候却又让我觉得我什么都不是。”怀瑾像是对我很失望，字里行间都透着一委屈。

        然后她听到了浴室的水声，大概有一段时间，怀瑾上了床，他上带着一凉意，他伸出冰凉的手碰了碰她的脸颊，她被冻了一个哆嗦。

        她懵得有些不敢动弹，脑子里面思索了一圈初中的生物课内容，勉勉强强地弄清楚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虽然是笑着的，但是林荷衣能够感受到他似乎生气了，她嗫嚅了一下：“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和澜生先走。”

        “你有的时候让我觉得你是只离我很近的萤火虫，仿佛我伸手就可以抓到，但当我伸手之后才发现，你原来是那可以从指中漏走的月光。”怀瑾攥着她的手，用脸颊蹭着她的手背。

年，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她感受到了怀瑾上炽热到能够把她伤的温。

        大概是过了几分钟，在林荷衣迷迷糊糊又要陷入到睡梦中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被一乎乎的重新抱住了。

        她打开家门就看到怀瑾坐在她家的沙发上，家里没有开灯，他的面庞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沉默。

        林荷衣被那温度给醒了，她怀疑怀瑾是不是发烧了。

        可是最近他已经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了，因为他真的在梦里……玷污了他的朋友。

        可醒来的现实却是：他从来不是她的唯一。

        喜欢到自尊和高傲全都没有了，能不能强迫自己不要去喜欢她呢？

        ――

        怀瑾那时候还没有醒，她只能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

        以及站在昏黄路灯下举着空甜筒的姑娘，眨着红彤彤的眼睛。

        因为她很怕生，很难接受改变，是因为澜生是怀瑾的朋友她才强迫自己去接受的。

        他的状态很不对劲，她能听见他那夸张的吞咽声和紊乱的息。

        “我今天在校门口没有等到你，以为你和澜生走了，就来你家里等你了。”怀瑾笑了笑：“可是我等到澜生回来了之后都没有见到你。”

        她已经是大姑娘了，不再喜欢穿幼稚的小鲨鱼睡衣，而是喜欢上穿有着粉红色波点和丝绒蝴蝶结的睡裙，裙角在睡着的时候被无意间掀起了一小块，出雪白细腻的大肌肤。

        可他控制不住，这些年来他好像被训练成了巴浦洛夫的狗，只要一闻到关于她上的气味就会控制不住地开始分唾。

        “我刚到你家的时候天没有黑，我就没有开灯。”怀瑾语气很平静。

        衔着星星灯的小麻雀将灯挂在他的枝上，在四季常青的枝丫上叽叽喳喳。

        然后他就在她的旁重新躺下了，他没有继续抱她，他们之间的距离隔了十厘米，但是对于形影不离的朋友来说却仿佛是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