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巧无端气闷起来,将指尖的棋子一撂,“不下了。”
那梨枝拿了话,只好讪讪地垂走了,这边梁青巧想想已有几日没上棋社,用了午膳,便落落拓拓出门去消遣。
也不明白自己发的什么疯,察觉温淑云的视线后,心中莫名发起一狠来,手下猛然用力,将人往池塘推去。
转过天,院中的杏花开了,陶乐芝差梨枝支会她上门赏花。
“闭嘴,你们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邬玉珠听毕,笑靥如花看向温淑云,“温姑娘,梁小姐说她困了,叫您在此等候片刻。”
棋社掌柜是位三十来岁态风的姐姐,名唤邬玉珠,生得一双明吊梢眼。此时店内又有客人因棋局吵起来,常有的事,她一在柜台后面拨弄算盘,一与客人:“棋艺不就说棋艺不,便是打起来也不算有本事。”
一楼大堂,小厮匆匆跑来与邬玉珠耳边。
梁青巧照旧不留情,直言一声:“不去。”就懒在炕上怎也不动弹。
虽说市井之地,可棋手自觉也有其气,要说棋艺不,认了,要说棋品不好,那可不能忍,于是坐下来又下上一局,非要与对方分个高低不可。
众人方才退出去,忽见楼下小厮匆匆探入厢房之内,“梁小姐,楼下一位姓温的姑娘求见。”
回到家后,她被她娘抓去宗祠跪了一整宿,加上上受了凉,第二天就发起高烧。那时烧得死去活来的她曾在心里暗下决心,从今往后定要与温淑云一刀两断。
那几个混球追过来,趁她发呆的间隙也将她推往池塘。
“又是赏花,这春天的花多了去了,怎的还要天天赏?”梁青巧如此回复梨枝。她知,差使梨枝的人其实是温淑云,大家闺秀总有相同的诗意与情趣,陶乐芝一个大俗人哪懂这些。
她看不惯温淑云这样故作矜持。以前如此,如今也如此,总要拿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方罢休,简直恶心人。
以往一旦下起棋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可今天不知怎的,连输两局却才过了半个时辰还不到。看看窗外天色,太阳动也不动,跟钉在外天上似的。
扑通一声,推完就跑,跑出去几步又神使鬼差回看,远远看见温淑云依旧只站在原地看她,像旁的那些客人一般看她的笑话。
“姓温的姑娘?该不会是……”周围的嘀咕声,“闭嘴!难金陵就那一姓温的姑娘不成!”
梁青巧一怔,凝神片刻,与小厮递了一句话。
这厢梁青巧踏进门来,便是下棋的也停了动作,回问她:“哟,许久不见梁姑娘了。”
霎时,她只感觉浑一凉,周围一切的声音皆消失远去。
“可、可是陶姑娘说……”小丫鬟说不来谎话,磕磕巴巴急红了脸。
周围有人讪讪地:“梁小姐今日不在状态啊。”
“劳烦姐姐惦记。”梁青巧递上几粒琐碎银子,风般提裙上楼。
“闭嘴,下你的棋去,梁姑娘也是你能叫的,叫小姐!”掌柜摇着扇子从柜台后迎出来,笑看了她一番,说:“来了啊,给您备了一些糕点,您若不嫌弃便用一些。”
“是、是……”
?s i mi sh u w u .com
与之弈棋的人更是心急如焚,众人皆知这位主子下得痛快才愿意拨散钱财,好不容易今日轮到自己,可看她这副脸色,算是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