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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老子糊涂啦！你这小子，也别再老把什么话都当真了，以往老子自以为是，说了许多大话，现在咱们只求一口饭吃。女人你不去杀，自有人上赶着下刀。你要守着底线，你要顺着自个儿的心，那就得饿死日子久了，他们也容不下你的。言罢，老人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声音也渐渐变得低哑。

        我记住了。

富贵，指不定我也能升官。我当时浑疼得厉害，那小女人在我边哭哭啼啼，我就问她愿不愿意？她说她宁愿死了。大燮的女人和南荒的不同，她们一辈子只跟一个男人。我心里也欢喜得很，养好了伤，我以为可以继续当我的城门使，谁知没我的上级说我玩忽职守，把我给下了狱。

        到这时啊，也还不算晚。看守我的人问我愿不愿意把那小子给郭大人亲手送上，我才知那世家子是一个官儿，我当时不知怎的，突然就固执起来，我记起那小女人在我边哭哭啼啼的模样，记起她时常在我怀里一面给我讲故事，一面又独自个儿哭得梨花带雨，她欢喜我，我也想一辈子同她不分开。看守给我上了刑，连着一个月，直到我成了这样一个残废，他们才把我放出来。

        我

        我听了他们的话，看他们同情我的眼睛，竟然有一刻真的懊悔了。我这一生随波逐，学剑，出南荒，到天都城当城门使，娶那小子，全是听别人的话，就固执了那么一回，却成了个残废。到来，连南荒也回不去了。小子，你说老子这辈子是不是很可怜？

        我的同僚中有不少人可怜我，悄悄请我喝一杯酒，我从他们口中知那女人自尽了。我没料到那样一个弱的小女人，竟也会自尽，且是自己撞了子，撞得破血，两回没死成，到第三回才死了。

        同僚们听我说狱里的事，说那女人的事，说那日到庙里去的事，说那个郭大人如何看上我的女人。末了他们咂着嘴说那真是难得的好机会，你不去巴结奉承，实是目光短浅，只是个不值钱的子而已，闹成了这副样子。他们全都真心替我惋惜。

        我的官儿自然是不得了，家产也是没了，到这时我才糊涂起来，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无名又摇着，轻声回：没有。后面这许多事，他从没听过。

        老人喝光了壶里的酒，他摩挲着空酒壶，嘴角抽动着，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像是在讲另一个人的故事。

        唉，用不着想话安。老子老了，面子早不值什么了，骨气也早给打断了，就是夜里老爱去想年轻时的事，想着想着，就想讲给人听。这许多琐碎，你小子要听得耳朵里起茧子了吧？

        唉，你这小子就爱认死理，这哪是什么要你记下的大理？老人起，慢慢地拾掇起桌上的酒，不过是老子借着酒，随口讲的丧气故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