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隔间本是堆杂物的,连扇窗子都没有,狭小仄,两人住进来后也只是打开看过一眼。傅云舒倒是有心整理,却没时间,就一直尘封着。此刻门大开,光线涌入,灰尘漫舞。
秋高气爽,河水潺潺。
此刻的小隔间里,挤挤挨挨缩着三个人,背靠背绑在一起,蒙着眼堵着嘴,就连耳朵都被上了。他们显然没听见楚源说什么,还茫然地缩着脑袋。楚源只好亲手将人拎出来,挨个将口的布团扯出来。
傅云舒好脾气的应着,临出门又有些不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出来。”楚源冷冰冰。
是蚊虫叮咬。楚源嘴角笑,眼睛里却没有笑意,“云舒,晚饭我想吃鱼。”
楚源气笑了:“就凭你这脑子,我看敲死你也不冤。”说着丢出一杆笔,冷声,“他的都有谁,写出来,一个都别落下。”
果然,下一瞬楚源抬起眸子,目光凉凉的没有温度:“小傅先生对谁都心,唯独对自己手黑心狠,在下真是佩服的紧呢。”
布团刚一拿开,赵老大立刻要鬼哭狼嚎,被楚源一拐杖敲在上:“闭嘴。”
傅云舒被他搓弄得脸红红的,抬眼看了下天色――以他的技术,晚饭想吃鱼,那此刻就要去打了,能不能打得到还得凭运气。但他不放心留楚源一个人,只得耍赖:“我没有力气了。”
他慢吞吞地整理好衣服,撑着拐杖下了床,慢条斯理地拉开小隔间的门。
赵老大正殷勤地桌子,见他回来了,扬着笑脸:“小傅先生回来了!”
“唔,我可没动手,那是他们向你歉的诚意。”楚源冷哼一声,“不过是自己扇了两巴掌而已,比起小傅先生可差远了。”
傅云舒:“……”完,看来是都知了。
傅云舒茫然:“你们……”
楚源笑着点,在木门被关上的一瞬,脸色一寸寸沉下来。
小屋中恢复静谧,傅云舒有些忐忑地唤他一声,楚源没理,手里的小刀旋转地飞快,傅云舒引颈一看,哪是在刻什么摆件,那木被他毫无章法地一通乱削,早已面目全非,想来是拿木出气呢。
楚源哦了一声:“那你歇着,我去打。”说着真的作势起,他走路尚且走不好,傅云舒哪舍得让他劳累,慌忙爬起:“我去我去,你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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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年纪最小,经不住吓,磕磕巴巴将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二在旁边补充。楚源越听脸色越沉,剩赵老大依旧义愤填膺:“姓楚的,你伤了我弟弟,我落到你手里是我技不如人,你有能耐就将我敲死!”
赵老大被敲得脑仁疼,梗着脖子:“那是他自己扎的!”
楚源深一口气:“怎么回事,你们俩说,缩缩脑的什么,方才冲进来要绑我的气势怎么没了?都给我说清楚!”
赵老大安静了,旁边的二和宝也都老老实实,没敢吱声。楚源斜睨了他们一眼:“方才太过仓促,没时间审,现在说说吧,谁伤的他?”
傅云舒:“你们的脸怎么了?”
楚源眯了眯眼:“果然与你们有关系。”
三人的脸上皆着两团不自然的红晕,看起来还有些。赵老大摇了摇,:“楚先生已经同我们讲清楚了,是我们误会了小傅先生,特来赔罪。”
傅云舒今日的运气似乎真的不好,拿着鱼叉在河里折腾了小半天,连个鱼尾巴都没碰到,虽说早料到如此,不免还是有些沮丧,眼见着天色渐晚,留楚源一个人到底不太放心,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拎着空鱼篓回去了,却在推开木屋门的一瞬间愣住了。
三人纷纷摇,楚源又一拐杖下去:“少装蒜,那么多针孔,当我是瞎的?谁动的手!”
三人得了命令,点哈腰地走了,临走还不忘把抹布洗干净晾好。
傅云舒下意识扭,楚源依旧老样子靠在床,手里刻着仿佛永远也刻不完的木,也不抬:“了歉就吧,别在这碍眼。”
早上的事情,楚源都知了?知了多少?
赵老大:“你可别冤枉人,我不过让他自己扇两巴掌,他不乐意,非要换成针扎自己,下那们狠的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傅云舒突然就有些心虚,勉强起了个话:“他们的脸是你……”
楚源从善如靠回床:“要一些的,上次的太小了。”
原本有些杂乱的小屋此刻焕然一新,桌椅整齐,窗明几净,架子上的木盆里,甚至还游了一条鱼。
二和宝也丢下抹布,三人齐刷刷地站成一排,给傅云舒鞠了个躬:“小傅先生,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