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轻柔。你的手抚摸着他的肚子、你们的孩子,琥珀色的眼睛里是毫无掩饰的期待与欣喜。
松田阵平忽而感觉一阵划过心脏。
他牵起你的手放在边吻了吻。
“六月的时候,孩子就会出生了。你可以提前想一想名字。”他说。
“哎?我来取名字吗?”你睁大了眼睛。
“或者我们也可以一人取一个。昨天孕检时医生说是双胞胎,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他本以为你会为此而感到欣喜,亦或是嘴上傲地抱怨两句“真是的这种重要的事怎么能忘掉嘛阵平哥哥果然是笨”。
然而事实上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你的眉深深地蹙了起来,眉目之间怎么看也不像是开心的神色。
“阿雪?”
他不知你怎么就不开心了。这段时日以来他已经确定了你并非不喜欢孩子,并且你刚刚满目的期待也绝非虚假。
那又能是因为什么呢?
想想你之前不要弟弟妹妹的坚决,松田阵平似有所悟。
“即使有了孩子,我也不会因此而忽略你的,阿雪。”他如是安抚着你。
“不是这个问题啦!我才不会和自己的孩子吃醋呢!”你不满地鼓起一张包子脸。
“不会?”
“好吧……只有一点点。”你有些心虚地挪开了视线,“但这才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那么最主要的问题是什么?”
大抵是怕压着你,他的双手撑住了你下的座椅靠背,悬在你面前凝视着你。
平心而论,松田阵平看上去真的不像是那种会走深情路线的人。他太过自我也太过桀骜不驯,看上去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自然也就无法想象到他的情深。
然而事实是,这个男人当真拥有着对寻常人而言都难以企及的深情。就像他为了萩原研二穿了三年丧服一样,他总能以他独特的方式诠释他不渝的爱意。
一如此时此刻,那双望向你时幽邃的眼睛。
你能够从中看到他爱意的博大与汹涌,炽热与暴烈。
“双胞胎的话,你会很辛苦的,阵平哥哥。”
你轻抚他的脸。
这并非是你基于「云居雪」份而出的扮演,而是你的真心实意。
你目睹过无数人类的生命,见证他们的出生他们的死亡。在以前医疗技术还不发达的时代,生育极可能伴随着死亡作为代价。现代的科技让这个概率得到了大幅度降低,但依旧并不是零。你很清楚人类生产的不易,所以你发自内心地心疼松田阵平。
你当然很期待你们未来的孩子,但如果要在你们未出世的孩子和松田阵平之间出选择的话,那么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在你决定驯化他的时候,他便已经注定只属于你,不论是生是死。
他是没有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他知你爱他,但大分时候你都和细心贴没有关系。你是被坏了的孩子,并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在你们的相之中,大分时候都是他在照顾你。
尤其是在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你望向他的眼神已经完全脱离了「云居雪」这个应有的份。看向他的目光柔和而带着显而易见的心疼,隐藏于其下的却是他从未在「云居雪」上见到过的复杂苍凉与决绝。
那属于最真实的你。
松田阵平本应该因为你这样的眼神而感到陌生。他爱着那个纯粹、骄傲而爱憎分明的孩子,而对你外壳之下的本真一无所知。
但在这一刻,他却异样地兴奋了起来。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这究竟是为何,只是在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好像穿透了重重迷障,轻轻地、轻轻地碰了一下你的灵魂。
可那不属于云居雪的一切却又转瞬而逝,待他回神之时,正对上的仍旧是那双干净剔透不染纤尘的琥珀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