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萩原研二自睡梦中惊醒。
周围陌生的环境让他愣了一时,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他之前的病房,而是你的卧室。
他的那间病房浴室里是没有浴缸的。自归来你和他缠绵过后,他已经就连坐着的力气也没有了,所以被你抱到你的浴室里来清理。清洗完之时他早已经窝在你的怀里睡了过去,所以你也就没有送他回去,而是放到了你的那张双人床上。
萩原研二扭tou看向shen侧,空空dangdang的床铺看不出有没有人躺过的痕迹,伸手chu2摸上去时却也只是一片冰凉。
“医生?”
萩原研二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他忽而感觉有些惶恐。
此时此刻的萩原研二是chu1于一种极容易不安的状态之中的。自从三年的沉睡中醒来之后,支撑着他拖着这ju残破躯ti活着的最大动力就是松田阵平。他想要回到松田阵平shen边,想要继续他曾经对于松田阵平的承诺。
而现实粉碎了他一切美好的幻想。
对他而言,松田阵平和他只是几个月没见。他们曾经恩爱的过往还历历在目。然而残酷的现实是,他们之间却已经足足隔了三年有余。
当他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时,松田阵平甚至早都已经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所以这几个月来他所有的锻炼、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什么呢?甚至于说,他真的还应该活着吗?
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是个已死之人。警察系统里登记了他因公殉职,公墓里有他刻着“萩原研二”的坟冢。他所有的亲人朋友都以为他已经离世,他的恋人也终于鼓起了勇气迎接了新的幸福。
那他还回来zuo什么呢?以这幅残破的躯ti,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给他曾经所爱的人们带去新的伤痛吗?
他醒来的太晚太晚了,晚到这个世界已经不再需要他,不再需要“萩原研二”的存在。
他就像是一个活着的幽灵,明明存在于世,却已经再无归chu1。
便是再坚强的人,在这样一个chu1境之中时,也是会迷茫的。
迷惘,惶恐,不安,构成了此时此刻萩原研二全bu的心境。
而在这莫大的不安之中,他唯一能够抓得住的那个人就是你。
只有在你眼中,他还是活着的。和曾经那个健康的、强壮的、活跃在爆chu1组熠熠闪光的萩原研二并没有关系。从你们相识那一天起,他就已经残破不堪。是你拯救了他,在死神的手中将他ying生生夺了回来。
只有你认识现在的他,并全盘接受。连同你的yu望和占有一起,炙热到仿佛要将他烧焦了。
所以当他醒来看不到你的时候,自然便会惶恐。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无比陌生,他就像一个刚降生于世不久的孩子,本能地依赖着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母亲。
可现在他找不见你。
萩原研二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爬起来,拽过床边的轮椅坐了上去。他推动着轮子从床边慢慢前行,终于在一阵东张西望后于卧室的lou台上看到了你伫立在那里的shen影。
一瞬间,萩原研二感觉到了莫大的心安。
他坐在那里盯着你的背影看了片刻,而后慢慢地推动轮椅走了过去。
今天的天气晴好,虽然没有开灯,但银色的月华洒落在lou台上,勾勒出你英俊的面容。月光之下,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被打上了柔光滤镜,你那原本轮廓深邃的五官也因此而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看到你正在抽烟。
你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支七星烟,袅袅烟雾从你的chun齿之间吐出,在这深夜月色下显得寂寞而xing感。
他知dao你是抽烟的,有些时候他能从你的shen上闻到淡淡的烟草味dao。但他从来没见你在他面前抽过,他知dao你是为了他的shenti。
“能给我一支吗?”
随着轮子转动“轱辘轱辘”的声响,他的声音响起在你的shen畔。
你没有回tou,只从xiong前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支香烟,朝着他的方向丢了过去。
“谢谢。”他接住了那只香烟,昂起tou来朝你轻笑,“能再借个火吗?”
你转了个shen,背靠在lou台的栏杆上,双臂撑着栏杆看着他。
“你是想死吗?”
开口时仍旧是你这个医生分shen一贯的毒she2属xing。
当初救他回来时他全shen上下前前后后zuo了几十场手术,他的肺bu也并不例外。爆炸和坠落的冲击让他的一gen肋骨戳进了肺里,是你开xiong将其取出来的。虽然从最近一段时间的检查来看他恢复的还算不错,但xi烟这种事当然不可能被允许。
“担心我的shenti就不能换点委婉的词句吗?”他无奈dao,继而又朝你笑了笑,“我只抽这一支,绝不多抽。”
在出事之前,萩原研二也是有着ting大的烟瘾的。爆chu1组的工作紧张又繁忙,时常需要抽烟来短暂地释放一下压力。
但自从他醒来之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