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No, my darling. I wanted to see you. I want to see you more than anyone else in the world.”(不……不,我的宝贝。我想见你。我想见你,超过世界上任何其他人。)
汤姆的第二个反应是:她看起来像经历过几辈子那样苍老,但同时又年轻得出奇。
他想说的是 “Merope Gaunt”?是 “Mrs. Riddle”?
“Why bother showing yourself?” (你干嘛/何必要来?)
还是 “Mother”?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朵还未发芽就皱巴枯萎了的灰白花,一只还未成茧,但注定无法羽化成蛾的干瘪龄虫……
即便在黑夜中,本该银白发亮的灵也显得晦暗、灰淡。
一声幽幽叹息沙沙传来。那样轻,几乎被震耳聋的寂静所吞噬。
“Lies.” (说谎。)
“But…I…I… O…Of course I would come when you call, my darling.” (可是??我……我……当然会在你召唤我的时候出现,我的宝贝。)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似乎透过他,在看向什么遥远的人或物。
梅洛普被这话刺伤了,两行泪顺着半透明的脸颊溅落在地,遂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急切地向汤姆又走了一步。
梅洛普往前走了两步(确实是像人一样走,而不是像普通的鬼魂一样飘),望向不同方向的眼睛定定地盯着什么,微微蹙起了稀淡的眉。
她再次试探着伸出手臂,想摸摸自己的儿子。
“M…”
他也不是很清楚。
紧抿的颤抖着扭曲成一条狰狞的线,左手痉挛般一抖,眼看就要将复活石成齑粉。
汤姆感到自己的微微分开,又慢慢合拢,这才意识到,他说了两遍同样的字母。
她向他伸出手,用气音说了两个词。
但梅洛普的手被她儿子愤怒地一把挥了开。灰白的透明手臂消散成烟云,过了片刻才重新聚拢到一起。
,无论如何洗,它们却永远暗哑无光,憔悴疲惫地依附在石灰水泥上,不敢反出一点亮堂,生怕别人注意到它们的存在一样。
但都没说下去。
“I am so sorry, my darling.” (我真的很抱歉,我的宝贝。)
“You just wanted to see him, didn’t you? To see how much I turned out to look like him.” (你不过是想见见他,不是吗?想看看我到底和他长得有多像。)
一颗还未冉起就被浩瀚宇宙吞噬的暗淡星辰——正如她的namesake,希腊的神祇墨洛珀一样,因嫁给了一个品格败坏的凡人,而必须永生永世溺浸在耻辱里。
汤姆缓缓抬起,冷冷凝视他的母亲。
“You liar! You love
汤姆仍旧紧紧握着复活石,眼睁睁看着灰白色的女子又向他走了几步。
“I…I loved you… I love you. More than anyone in the world.”(我……我爱你……我仍旧爱你。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多。)
一寒凉的怒意从汤姆心底升起。他召唤她来,不是为了让她——他的耻辱、注定跟随他一生的污迹——通过他这张命运为了嘲弄他而赏赐的脸,去缅怀小汉格顿那个人模狗样的混的。
“My child.” (我的孩子。)
英俊的五官渐渐扭曲成可怕的冷笑。
汤姆冷冷地往后退了两步。女子一愣,缓缓放下了伸出的手。汤姆注意到,她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他垂下眼,将扭向一边,不再看她。
像是为了强调这一点一样,梅洛普又往前走了一小步,向前倾着子,想离自己的儿子近一些。
那张憔悴消瘦的惨白面孔上出个略带惊惶的疑惑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