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看了她片刻，沉默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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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府里的活儿总是安排得繁重而繁琐，尤其是世子妃边的几位心腹丫鬟，总能找到理由让苏念各种苦差事。她被派去打扫库房，整理一堆积灰的旧物，每次都弄得一灰尘，甚至有一次在拭破旧的瓷时，指尖被瓷片划破，鲜血涔涔渗出，却只能忍着继续干活。

        季恒眉一皱，却还是平静地回答：“碧云姑娘放心，王府的规矩自然不会乱，人人都有自己的分寸。”

        “总与念儿姐姐果然交情不一般，看来季总真是爱护下人。”说话的是世子妃边的大丫鬟碧云，话里带着冷嘲热讽。

        碧云满意地笑了笑，目光冰冷地扫过苏念，随即转离开。

        苏念和季恒同时一怔，苏念暗暗深了一口气，抬迎上碧云的目光，淡然一笑：“碧云姐姐说笑了，总不过是路过关心一句而已，毕竟都是府里的人，出不了王府。”

        苏念微微一怔，似懂非懂地望着他。片刻后，她点点，眼神里多了几分信任。“婢明白了，多谢总关心。”

        季恒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摇，仿佛无奈又带着怜惜地看了她一眼。就在这时，一冷淡的声音突然从两人后传来――

        “念儿。”季恒的声音微微一沉，带着一丝警告，“若有朝一日撑不住了，就告诉我。”

        苏念微微一怔，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总误会了，婢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没什么不能忍的。”

        “这是止血的药粉，随带着，以备不时之需。”他语气平静，但眼中透出隐约的关切。

        苏念低掩饰住脸上的倦意，轻声笑了笑，“多谢总。不过，膳房怕是不会轻易给我药。再说，世子妃边的姐姐们不让我停，我哪里敢停呢。”

        苏念接过药瓶，指尖微微一紧，低声了谢。她知，季恒在府中虽有地位，但也不敢过于偏袒她，这瓶药已是他能到的极限。

        苏念笑了笑，低声：“那以后就要多劳烦总了。”

        某日傍晚，苏念刚从库房拖着疲惫的子走出，便撞见季恒迎面而来。他看着苏念苍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隐忍的怒意，但语气仍旧温和。

        碧云冷哼一声，故作轻蔑地瞥了苏念一眼，转向季恒，冷声：“总，世子妃刚吩咐要查点库房物资，可莫要有个别下人偷懒，到时候误了王府的规矩。”

        这一番对话，虽未过多言明，心底却已有默契。苏念知，季恒的帮助虽有限，但他已为她了许多，而她也在一次次试探与调侃中，渐渐对这位总多了几分信任。

        “念儿，”他停住脚步，沉声，“你若实在累得吃不消，大可先停下来，我去和膳房说一声，送些药来。”

        季恒微微颔首，眼神中带着一丝隐约的怜惜。“不必谢我，念儿，你若有什么需要尽来找我便是。能帮的，我会尽力。”

        两人对视片刻，季恒忽然低声：“念儿，你并非是府里寻常的小丫。要我说，不必把所有的事情都藏着忍着。”

        她对季恒轻轻点，低声：“多谢总提醒，念儿记住了。”

        苏念心底微微一，却仍故作轻松地笑：“总就放心吧，撑得住的。再说，若哪天实在撑不住，怕是王府也不会让婢有说话的机会了。”

        接下来，苏念在季恒的帮助下，稍微缓解了些疲惫，但小事上的刁难却并未停止，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变本加厉。

        苏念默默地站在原地，手心微微握紧那瓶药粉，脸上却带着无所谓的微笑。她知，这场小小的较量不过是开始，但有季恒的这一丝支持，似乎让她的心底多了一份隐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