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烨没忍住了她的脑袋，转过对上了父亲严肃的眼神。

        盛毓机灵，见他一张嘴，便知他要说什么，抢先：“毓儿知，毓儿会听娘和哥哥的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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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文昌的目光锐利，注视着已经比自己高过一的独子，好半天才叹出口气。

        潜在的不安让她焦虑，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她这眼睛一红，盛文昌心里也难受，他低声：“莫哭了，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便是嫁了人，也是能回来看爹爹的，跟着你哥哥走，总比留在云西强。”

        要不然盛烨回乡一月，怎么偏偏在最后快走时才提起她也随行的事。

        哭了好一会儿，杜宝兰才拿出手帕，给她脸。盛毓倚在她怀里，抬看去，透过泪眼朦胧，只瞧见女人干燥的侧脸。

        不顺心？盛毓圆溜溜的眼睛瞟向了一边的盛烨。哦，她明白了，爹是怕哥哥待她不好呢。

        盛毓虽然隐隐察觉父母之前有了些矛盾，但杜宝兰不说，她也不敢问，她甚至能感觉到此去北安，也是因为父母之间的那个矛盾。

        这话说是在为他考虑，实际不就是不放心他吗？

        一副怕他唠叨下去的小模样把盛文昌心中的酸涩冲淡了不少，他难得轻松了许多，埋在心里许久的话也脱口而出：“爹不是要说这个，爹是要说，倘若??倘若你在北安住的不顺心，就回云西来。”

        盛文昌继续说：“不单是你妹妹，你也是。到底是外出上任，不比在家里或者军中，日常难免有些不合意的地方，松柏日常跟着我出入往来，十分周到，眼下你边也没得用的人，便叫松柏跟着你吧，到时也好替你看顾府中。”

        盛毓正抱着爹爹手臂撒，她一贯没心没肺，这会儿却也渐渐伤心了，眼眶红了一圈。

        松柏连说不敢。

        盛毓都能听出来他这话中的意思，人似的盛烨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尽他心中并不认同父亲的优柔寡断，但还是拱拱手，像父亲期望那样作出保证：“爹放心，儿子亏待谁也不会亏待妹妹的。”

        盛毓听话应是，但眼睛却止不住泛起水光。

        几人连哄带劝，等到了时辰，送上了车，车子越行越远，盛毓撩起帘子看着爹爹站在原地的影越来越小，眼泪才彻底克制不住，两行热泪淌下。

        她还学不会掩饰自己，小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小得意。

        她和杜宝兰一个车厢，杜宝兰看着女儿伤心，却半点不开口劝。

        杜宝兰抚摸着她顺的发，声线一如往常温柔：“阿毓呀，不哭了。到了北安，定是要比在云西强的。只要我们娘俩在一起，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看顾府中还是看顾我？盛烨心，余光瞥到一派天真的盛毓，他心中还是不由感慨。爹到底是对这个傻丫有着真情在的。

小脸白白，茸茸的兜帽十分保，她双眼明亮两腮还泛着粉红。小跑过来时，上的斗篷也跟着形上下摆动。

        他虽心里不大高兴，却也没拒绝，面上还挂着笑，对着松柏：“那之后便劳烦你了。”

        盛毓闷在她怀里点。

        到底是亲手养了十五年的女儿，盛文昌望着她，心里泛起酸：“毓儿啊??”

        他摆摆手，后松柏上前：“老爷。”

        北风呼呼把她一缕发丝起来，盛文昌下意识伸手把她发抓住挂在她耳朵后面，顿了顿，又给她整了整兜帽。

        她竟一点也不伤心。

        她虽生惯养，却在一些方面上显得格外懂事，两行泪啪嗒啪嗒掉，嘴却咬地死死的，无声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