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言如冰霜夹雪，字字刺骨，李衍面上讪讪，虽想再讥讽几句，却被苏婉清冷的目光压得哑口无言。周围侍从见状，不敢多言，只能低装作未闻。

        林玉柔见状，也只得抹了抹眼角，强挤出一丝笑意。

        苏婉低看着那些首饰，这份嫁妆的丰盛让她有些感到沉重，她没有多说，只是浅浅一笑：“母亲心意，婉儿自然喜欢。”

        日子一天天过去，四月的婚期渐渐临近。苏府内外，忙碌声此起彼伏，仆人们早早将各项嫁妆准备妥当，婚礼的布置也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

        林玉柔手持一盏青瓷小灯走进房中，低声唤：“婉儿，时候不早了，你还不歇息，明日便要远行了。”

        苏婉垂目接过册子，封面刻着“避火图”三字。她心微微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轻声：“母亲放心，女儿省得。”

        苏婉见母亲如此，不由心生感慨，却笑：“娘亲放心，女儿虽未必能深得夫君欢心，却也不会那惹人嫌的妇人。况且明日将是我人生的大日子，我又何须忧愁？”说罢，故作轻松地抬一笑。

        她知，自己的婚事已然成定局，父亲再三叮嘱她，所有的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婚礼的繁琐也并不需要她过多心。她的日子就像这些日渐加重的嫁妆一样，愈发无法回。

        苏婉不再理他，转对叶忻然：“花已赏罢，时辰不早，该回府了。”说罢，便与叶忻然一转离去，只留下李衍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咬牙低声：“苏婉，倒要看看你能清高到几时！”

        苏婉倚窗而坐，目光游离在远方院落的桂树间。忽听门扉轻响，随即是一阵熟悉的步履声。

        “明日一去，便是萧家的人了。”林玉柔轻声，声音似叹似哽。“咱家虽不比萧家富贵显赫，却教你礼数周全、行事端方。朝堂之事与你无干，可家中勾心斗角，实难避免。为今之计，唯有谨言慎行，庇护自，方为长久之计。”

        这几日，苏婉常常和母亲一起坐在庭院里，林玉柔会教她如何理府中事务，如何分家中各项开支，如何置家中的一些琐事。

        夜色如水，月华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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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柔亲自掌这些事务，细致入微地安排着每一项细节。且特别为苏婉添了京中几间商铺与京郊的一宅子。虽是嫁入萧家，但女子终究是与家中父母的命运紧紧相连。

        她顿了顿，抬手将一本小书递到苏婉面前，“这是你姑母当年留给我的册子，我今交与你，内中诸事，乃为妻之。记住，夫为妻纲，顺为先，敬为要。”

        林玉柔坐于女儿床侧，手中一块绣帕轻拭眼角，虽神情和蔼，眉宇间却难掩忧色。烛光跃间，映得她目光越发深沉。

        苏婉闻声回首，忙起迎上，扶着母亲在榻前坐下，口中轻唤：“阿娘。”

        “婉儿，这些珠钗你可喜欢？都是母亲特意挑的，你的容颜再好不过。”林玉柔拿起一对巧的金银花钗，轻轻放在苏婉的手心。

敢高攀皇亲贵胄，今受圣上恩典，只盼谨遵教诲安分守己。若殿下尚有余暇，倒不如去为皇上分忧，莫要让人以为皇家竟出此轻薄之徒。”

        苏婉心思细腻，学得很快。她知，母亲为她所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未来能过得更好。

        林玉柔又抚着她的手叮咛：“婉儿，婚后不得任，更不得与人争高下。萧家以军功显赫，男子之间行事爽直，未必晓得女子心思。你须以柔克刚，凡事求个圆满。”言毕，眼圈微红，抬手替她理了理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