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大脑有些空茫,一时间竟忘却了自己接下来应该去什么。
“请问……”
直到后传来的声音重新唤回了他的思绪。
那是少年人尚且带着几分稚的声线,本应该清脆悦耳,但似乎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的缘故,那声音听上去有些生涩和卡顿。
“请问,你……就是、神明大人……吗?”
一字一句的声音,像是某种独特的韵律,带有别样的魔力。
夜蛾正转过,看向高台上的你。
“他们说……要把我、献给……神明。刚刚的……像、怪物……所以、你、就是、神明……大人……吗?”
你歪了歪脑袋,朝他笑了起来。
苍穹之上浮云散去,皎白的月光重新洒落大地。你坐在高台的中央,黑色的长发铺陈满地,光华转美不胜收。那笑弯起来的眼睛有着琥珀似的色泽,于月光之下熠熠生辉。
你浑赤,仿佛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一般懵懂纯洁不染纤尘。像是一不小心堕入凡尘的天使,又像是刚刚睁开眼睛看向这个世界的漉漉的幼兽。
那样的画面,深深印刻进了夜蛾正的脑海之中。
他定了定神,这才开口回答你,“我不是神明。”
你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不是、神明……怎么战胜、怪物?”
“我是咒术师。”
你的脸上浮现出茫然的神色,一个被当成祭品、常识连普通人都远远不如的孩子当然不可能了解什么叫咒术师。
“咒术师、神明……咒术师、是,神明……神明大人。”
懵懂的少年以自己的理解力迅速构筑了咒术师=神明的等式,而后再一次向着夜蛾正巧笑倩兮。
夜蛾正没有再试图解释。
何为咒术师,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问题,相比之下还是其他的问题更加急迫。
他在你面前蹲下来,一只可可爱爱小熊形状的咒骸从他后飞来,在你闪闪发亮的眼神中“唰唰唰”地切断了你手脚上的镣铐。
“砰”“砰”
沉重的铁块从你的上脱落,没有了镣铐的阻挡,你手腕和脚踝上的痕迹便清晰地展现了出来。那是经年累月被枷锁镣铐束缚的痕迹,化为了疤痕永恒地印刻在了你本应该纯白无暇的躯之上。
夜蛾正眼神微沉。
从刚刚开始他就意识到了不对,你并非一个普通的少年,面对咒灵那异样的表现、听上去很久没有说过话的声音、赤在他面前也毫无羞耻的样子……
都在这镣铐脱落时那些经年累月留下的痕迹之中获得了解答。
你是「祭品」,是从年幼时期就被作为祭品养大的孩子。你不被作为人来看待,也并不有常人的认知和常识。
你看上去和二十年前的他年龄相差无几,但恐怕从心理上来说本就还只是个不知世事的幼童。
成为咒术师几十年,夜蛾正哪怕是没有亲眼见过,也多多少少听说过这样的存在。他并没有感到特别意外,只是心情却不免变得沉重。
他向你伸出了手。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你再一次眨了眨眼睛,似是相信了他的话,也似乎是对于所谓的「伤害」本都缺乏认知。总之,你没有躲开他的手,甚至还在他摸向你的时主动朝他手心里蹭了蹭。
像极了一只乖巧的、亲人的幼犬。
你这样的表现让他也随之而放松了不少。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而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将它披在了你上,遮掩住你赤的。
在这之后,他弯腰把你抱了起来。
他要带你离开。
这个村子把你当成祭品,他当然不可能把你继续留在这里。而且他感觉到了,你的上百分之百存在着咒力。虽然有没有术式还不确定,但也算是备了成为咒术师的基础条件。咒术师虽然不算是什么舒服的职业,但和当祭品相比还是好了不只一星半点。
你没有挣扎,乖巧地任他抱着。
“神明大人……你要把我……带到、别的地方……吃掉吗?”
虽然说着这样恐怖的话,但你的脸上却并没有丝毫害怕的表情,仿佛早已经接受了既定的命运,一切本应如此。
夜蛾正低看着你。
可这世上本应该没有人生来就是为了死亡。
“我不会吃掉你的。”
夜蛾正将你带回了咒术高专。
咒术高专学生很少,空余的学生宿舍还有很多。但考虑到你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十五岁少年,缺乏常识本没办法照顾好自己,所以他把你带回了自己的教师公寓。
夜蛾正一直以来都是独居,他没有家人也没有伴侣。所以和其他只是把教师公寓当宿舍的老师们不同,高专的教师公寓就是夜蛾正的固定居所。哪怕是假期,他也依旧住在高专,毕竟除此之外他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由于是单公寓,所以面积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