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城一中晚上自习室开到十一点。

        今天做完题，时间要比以往要早一点，十一点。

        白蔹手上还拿着笔，姿态闲散的轻倚靠背，头偏了偏：“学校传达室。”

        白蔹将取件码报给他。

        白蔹就着奶茶店的灯光，将这两页来回翻了好几遍。

        你这还真就一心二用是吧。

        他每天中午会午睡，晚上点着灯绣一些作品，等白蔹回来刚好。

        “在哪？”姜附离将电脑关机，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指尖将电脑合上。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哦，”白蔹将户口本递给纪衡，声音懒洋洋的，“户口本，今天到了。”

        所以他一眼就看到薄薄的两页。

        “哗啦——”

        他只能小声嘀咕，“复读两年是养不起

        保安愣愣抬头，就看到一双浅淡寒凉的眼睛，脸庞过分白皙凌厉，居高临下的透过窗户看他，矜贵冷淡，危险的让人不敢直视。

        纪衡：“……”

        白蔹拿到快递后就拆开。

        她打开一看，是几只长相看起来很笨的胖鸟从这边踱到那边、又从那边踱到这边的画面。

        “在听，”白蔹走在他身边，没有抬头，只慢条斯理重复，“你跟舅舅也没打算我明年就能考上。”

        等送走人，保安才回过神。

        他说了几句，看到白蔹还在小声背单词。

        户口本依旧很薄，只记载了薄薄两页，户主纪衡，外孙女白蔹。

        偶尔会做一点汤圆给白蔹做夜宵。

        白敛想起来快递还没拿。

        白蔹被手机震动声惊醒。

        即便唐铭这次月考还是年级前十五，还是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智商。

        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真是的，我为什么要对他说慢走？？”

        “行，”姜附离起身，“你先刷题。”

第三遍的时候，姜附离淡淡地瞥唐铭一眼，流露出的冷光凌迟了他很多次。

        白蔹还在认真背单词，纪衡这段时间也清楚了白蔹的性子，她学习习惯养的是真的很好。

        他垂下眼眸，充满沟壑的手指抚摸着户口本，“嗯”了一声，“你学习压力不要太大了，文转理本来就不轻松，我跟你舅舅也不想着你明年就能考上。”

        姜公子不食人间烟火，快递都是管家助理取好拆开递到他手里，还是第一次了解取件码这种东西。

        她自然听到了之前姜附离说的那句。

        旁边，在看词典的姜鹤冷漠无情地翻了一页纸。

        虽然他不喜欢白家，但不得不承认，白家是个很好的大家族，把白蔹培养的很大气。

        姜附离伸手拿出手机，在网上找了个视频发过去。

        她没有避开姜附离。

        所以这个点传达室的保安还在。

        不由偏头看姜鹤跟明东珩，明东珩双手抱胸站在门口，见她看过来，有些懵。

        “92-0147。”姜附离淡淡收回目光，报出一串数字。

        白蔹没忍住笑出声。

        纪衡拿着户口本的手指一顿。

        纪衡依旧在巷子口等白蔹。

        保安没一会儿就找到快递，递给对方的时候，还弯腰说了一句：“您慢走。”

        唐铭跟宁肖做完题刚走。

        从姜鹤认识白蔹到现在，他没有调查过白蔹，只是余光看着户口本，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

        是公安局寄的户口本，她记在纪衡名下，湘城的公安局给她重新补办了户口本。

        如果白蔹从小在他身边，纪衡也不能确定能不能将她养成这样。

        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头顶传来一道冷声，“伱好，拿快递。”

        白蔹一直在看户口本，整个人没以往那么懒散随意。

        挺沉默的。

        仿如兜头泼下来的一盆冰水，寒意从天灵盖传下来。

        **

        “你在看什么？”他打开手电筒，看着白蔹，“灯光太暗了，对眼睛不好，要看书回去开灯看。”

        十一点半。

        “这是渡渡鸟，”姜附离在一边，漫不经心的解释，“因为太傻，现在已经灭绝了。”

        寄到学校的快递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