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FIVE
从艾尔海森丢下那句话,到此刻坐在阔别数日、他jing1心挑选引以为傲的昂(赊)贵(账)大床上,卡维觉得自己的大脑就像感染了某种偏执程式,明明再怎么跑也只会得到“程序错误”,却依旧无法靠自己的力量停止,无穷无尽。
仿佛时空倒错,脑海中无法散去的既视感,是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只不过他和艾尔海森的位置发生了调转。他成了被留在shen后的那一个。
shenti也早已冷了下来。原来像他这样没有主动发情期、只会被动发情的shenti,只要和信息素的发生源隔开就会恢复平静。
想也可笑,明明他那么讨厌艾尔海森,可似乎每次和他在一起――也只有和他在一起――他才会多了解自己一点。
手心里,原本冰凉的金属瓶已握得温热。如果这间屋子是个巨大的情景剧舞台,他都能想象观众们看到他捡起抑制剂时哆嗦着闭上双眼、脚趾抠地的尴尬模样。
他发现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无论他对艾尔海森抱着怎样激烈的情绪,“真正的艾尔海森”对他来说从来都是一个谜。他甚至怀疑整个提瓦特除了艾尔海森自己,甚至没有人有把握在答题纸上写下哪怕似是而非的答案。说到底,艾尔海森ju备所有他临近毕业那学期选修的神经心理学导论上提到的成年自闭症光谱上的所有特征,散伙之后除非全院师生必须出席的场合偶然碰到之外,几乎没有从他人的口中听到任何能够帮助他补全关乎艾尔海森人格的任何有用信息。
如果说此前所积累起来的他心目中的艾尔海森是恶的话,那他也gen本无法假想出一个好的艾尔海森究竟是什么模样。
直到方才那个吻。就算他卡维没吃过猪肉乃至没见过猪跑,写在基因序列里的人类本能――阿弥利多的老师称之为原始主ti间xing(primary intersubjectivity)的东西――也能让他清楚地接收到那个吻里的信息。
一个他此前无法构想出的,好的艾尔海森。
即使笨拙,也在努力表达珍视与在乎的艾尔海森。
他其实很少回想起两人交恶的原点。是谁说过,想要永远讨厌一个人,就不要去想为什么讨厌他。但此刻,他觉得到了必须想明白的时候了。他侧着shen子倒进被褥里。被褥上传来意料之外的烈日的香气。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屋子甚至比自己在的时候还要干净许多。
卡维闭上了眼睛。这个好的艾尔海森实在太过神秘乃至让他揪心,他必须为了他把一切想明白。
“omega的……易受外界环境影响……在你这里……是别人一句免费助研就不顾研究规划随意行事……”
他……艾尔海森他……从来没有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对我说话……
“这场观察……不过是见证了omega的劣genxing……在你shen上的种种变ti罢了……”(注1)
……更没有用这么冰冷的眼神注视过我……
不要这样看我,不要这样对我说话……
床单在用力的蜷缩下皱了起来。
Omega的这jushenti,这重shen份,对他来说,是永远摆脱不了的沉重烙印。
就算表面上轻松乐观,勇敢地面对命运带来的一切挫折,也并不代表他从心底接受了这个shen份。
他从来没有接受过。
shen边挚友的鼓励,让他至少可以与这个shen份共存。可是……
也许对当时仍小心翼翼守卫着强势外表与min感内心的边界的他来说,shen为Alpha的艾尔海森从来对外界眼光无动于衷、尽guan傲慢却一如既往的理xing客观,一直都是一剂安定剂。
不知不觉间,明明是学长的自己,却把艾尔海森当成了心底的最后一dao防线。
一旦防线溃败,他将重回暴风雨中。
他实在是……太害怕了。
与那一瞬的情绪一并复苏的,还有五官的记忆。他的shenti回忆起撕掉立项书、tou也不回地离开时houtou涌起的那阵苦涩……他因为讨厌苦味,点过一次后就没再碰过的淡色艾尔酒的味dao……
…………
……淡、淡色艾尔酒……?
卡维像是被雷击般猛地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