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带着人来了。直到沐雩停车下走到他跟前,他一口气都还是差点没缓过来:“你、你、你……你真是不要命了。”
他们这次是快加鞭,至多再三四天就能赶到京城了。
裴珩淡淡扫了他一眼:“蒋卿之事,我心里有数。这就不必爱卿心了,你好赈灾之事就是。”
为示隆,裴珩当晚还把沐雩留在中赐宴,同桌吃饭。
顾雪洲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信你不会骗我。”
他怎么还能这样不慌不忙呢?甚至还给他介绍菜色,愧疚地说:“亏待爱卿了,因为河南大旱,我带节俭食物,御膳也是从简的。”
沐雩携着顾雪洲的人一同走,这样快一些。
沐雩赶忙说:“我不是擅离军营。我是接了圣旨,让我进京去。”
让沐雩不禁回忆起,十年前,这位皇帝还未登基之前,在江南那条风雨飘摇的小舟上,脸色苍白倒在蒋熹年怀中的青年,那时他还嫌弃这人是个病秧子,一点都提不起事儿,还要他家娘子给他劳。
夜里,两人商量到京城之后的事。
沐雩回来,还没把位置坐热呢,又急匆匆离京。
顾雪洲担忧地叮嘱:“你万事小心,如能发现楼大人的踪迹,务必要救他。他于你我有恩。”
沐雩说:“让我押送银粮去旱地赈灾。我赶紧赶上来了,圣旨我就带在上,你要看吗?”
待到真的亲眼见着沐雩带人离开京城,顾雪洲长长叹口气。
这个青年仍然如十年前般温如玉,即便如今看上去形势艰难,南边旱灾,北边狄人,还有辽王虎视眈眈,他倚重的楼尚书生死未卜,还有座下号走狗蒋熹年也被谣言桎梏,暂时动弹不得。
裴珩说话还是很温和。
沐雩点:“好,你要不随我去?我觉得在我边,都比在京城要安全。我思来想去,你想救你大哥,与你之前可不一样。顾师傅能救你出去,因为看守也并不严,而蒋熹年假如被捕,定然是重重看守,全是大内高手。顾师傅如今年纪也大了,他能打得过一两个高手,能打过十个二十个吗?说不定布着许多机关在等着你们。我看不能来,还是只能智取。”
沐雩与他寒暄了好半天,绕来绕去,终于找到机会说:“陛下,我想蒋大人之事,是否是有误会。他虽为人执拗了点,却是一心为公,从无徇私的。民间将大旱之错怪在他一人上,纯是无稽之谈吧。”
陛下这一手干得太快了,他们几乎没反应过来,这差使就落到了沐雩上。
这下是真的要暂且分别了。
顾雪洲不敢明目张胆去送他,而是在城中酒楼定了高的房间,沐雩离京时,便站在那遥遥看他一眼。
自古以来,掌权的宦官,哪个有好下场?
这可真是,分开才两日,这就又待在一块儿。
他们抵达京城后,沐雩草草沐浴以后、换了衣服,便直接进去了,又领了一圣旨,和一把御赐的宝剑,给他一日时间整顿人,择日启程。
顾雪洲说:“大哥平日里作风霸,树敌众多,肯定有许多人会落井下石的。他名声……确实不好,也不是这两年的事了。我只怕舆论越来越厉害,到时他不死,也得死了。”
顾雪洲愣了愣,紧张地问:“让你进京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