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那是心疼的泪水，他也不舍得。

        他深知即使有了这场车祸，她也努力当个父亲眼中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若是平时，沈清夜不介意听电话那憋着话想说的沈旭修唠叨。

        听到这话，她心中的心疼好像抓到了着力点，心疼的泪珠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沈二哥，你得帮我。就用你之前对老太爷使的招，让我家老改变心意不让我娶谢语嫣。”

        可如今为她丈夫的人，曾经却差点亲手毁了她！

        她整个人像孩子似的抽抽噎噎着，惹得他眉间皱出的沟壑更深了。

        她抽噎着抽了一下鼻子，随后用盈满泪珠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话落，他幽暗深邃的眸底出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意外。

        面对这样的他，紧皱着小脸的她心底已经心疼得不像话。

        沈旭修清楚沈清夜的脾气，不等他开口便滔滔不绝讲起话来。

        沈清夜凝满缱绻柔情的黑眸，始终没从司言布满交错泪痕的脸上移开过。

        她很想说些什么，可是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完全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每当她笑的时候，明亮清澈的眼眸，就好像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光泽，他稍不注意就会沦陷在宛如星河般的黑眸里。

        他垂眼一看，见来电显示为“旭修”，便用沾满泪珠的大掌一边捞起手机，一边摁下接听键。

        “为这些事情，你没必要给我打电话。说吧，这回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沈旭修语气中透出的幸灾乐祸，隔着手机都能让人感受到。

        想到这里，一种他过于熟悉的复杂情绪再度涌了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忽地响起一阵铃声。

        在沈旭修出声前，沈清夜神态如常地将手机挪远一些，避免他扯出的鬼哭狼嚎直接冲击耳。

        下一秒，他殷红的角扯出一抹极近嘲讽，却一闪而过的弧度。

        其实不她是哪种样子，他都爱极了。

        她难以避免地听到了这些话，盈满泪珠的星眸瞬间闪过了一丝好奇。

        然而这会儿，沈清夜的心神都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司言上，不想为其他事情浪费时间。

        “沈桀刚开始没把我当回事，等到发现被鹰啄了眼睛的时候，我已经成气候。那时候他唯一有把握的就是杀了我，可惜即便他不惜一切代价收买我的人也没得逞。”

        他想，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她长大后应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沈旭修的音量实在难以忽视，依偎在沈清夜怀中肩膀一抽一抽的司言，这会儿已经止住泪水。

        而每当她哭的时候，蓄积着晶莹泪珠的眼眸，则像是漫天星河被赋予了生命力，那星星点点里透出一种皎洁的灵动。

        他说这话的时候，如墨染的黑眸毫无波澜，轻描淡写的语气也好似什么事都没有。

        沈清夜已经不敢想象，那晚如果没有被沈老太爷派人强制带走，司言会是什么结局……

        他一边继续用指腹轻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珠，一边用仿佛能化开雪山的温柔嗓音安抚着她：“别哭，一点都不疼。”

        “沈二哥，好消息啊！华羽柔被人翻旧账，告她的设计稿都是抄袭的，这事儿动静大得栩栩在国外读书都听说了。这下子，我看她还有什么脸嘚瑟。”

        直到这一刻，沈清夜才算是真正相信段颜煦口中，小时候的司言是个小哭包的事实，心中有的唯有对她的无限怜惜。

        怀中的子不停抽搐着，耳畔的抽泣声和充斥着绝望无助的哽咽声不断交织着，他心里逐渐被一苦涩给填满了

        只是这一刻，他有些不舍得让她泪。

        沈清夜对此早已知情，听到这些话，只是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看到一张写满心疼的脸，充斥在心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话落，手机里便响起一阵音量极大夸张到极点的哭腔，几乎能炸掉听到的人耳。

        “你背后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我家老要我娶谢语嫣，谢家出了名的一家都是奇葩，我可不想这个火炕！”

        面对她如开闸洪水般的泪珠，他只得把她揽入怀里，一边小心翼翼地拭着她眼角的泪珠，一边温声细语哄着。

        面对突如其来的高分贝声音，沈清夜像是早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