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桓又点了点,目光有些涣散,口像是憋着什么,有些闷闷地发疼,他目光寻到掌事太监,再问了句,“你方才说了什么?”
那三姑娘听闻长公主殿下病故,本已惊得跪下,听见李桓莫名其妙问起翻花绳的事,又诧异又惊惧,不顾着思考,下意识摇了摇作答。
那太监哆嗦着,话都说不利落了,“越祗传信说,长公主殿下、殿下不堪路遥,久病不愈,在去往越祗的途中,病,病……病故了……”
人,大臣,禁军,都在他后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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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桓一脚踹在他上,“哭什么!”
三姑娘羞红着脸,也不敢展锋芒,:“家母讲,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臣女也只识得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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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太监教李桓这副模样吓得手都抖了,“长公主……是长公主……皇上,您节哀,您顾着子,千万别……”
在这峪王关外的川野上,北边是浩浩雪白,南边是殷殷赤红,譬如过去,亦若将来。
李桓扬眉,似笑非笑,三姑娘也不知他听了这话是喜还是怒,可看着他的眼睛,心总漫着寒气,唯恐在圣人面前讲错了话。
黄昏天里的晚风混着清新的香往他咙里不断钻,不断补充着空气,支撑着他往外跑。
有焦急唤太医的,唤皇上的,轰隆隆的声响在李桓耳朵里炸开。
前些日子礼尚书家的三女儿进陪伴表姐淑妃娘娘,无意间与皇上碰着几次面。皇上留意了那三姑娘好些眼,淑妃看在眼里,暗暗记在心上,这日就托三姑娘代她去御前,给皇上送盘糕点。
李桓翻着花绳,问她:“你会这个么?来,你坐过来,也陪朕……”
李桓先是一怔,点了点,像是听了件不值得过耳的事,脸转向那三姑娘,将手上的花绳重新撑起来,问:“你,你会吗?”
萧原负手,微微笑:“着令上下系白,回京传信,说长公主永嘉在途中久病。……殁了。”
怎舍得忘。”
他目光游移了好一阵儿,没找到想见的面孔,便狠狠推开面前的人,星飞箭似的往外跑。
他腔里疼,咙里疼,额也疼,好像教什么东西死死压住了,无一安好,无一口不在息。
不等他说完,那憋压在李桓口的东西一下窜上咙,血气翻涌,他稍稍弓了下,一口猛呕出来,青黄浊中混着血丝,吓得满的人都跪着上前,接迎着李桓。
三姑娘来时,李桓刚刚批完折子,没个形状地倚在榻上,手指间撑着暗红的花绳。
她奉上糕点,讲明来意,李桓一听就知淑妃在谋算什么,想起这女子是礼尚书最爱的小女儿,问:“孟尚书才华横溢,想必教导出的女儿也不差罢。”
随从走近萧原,与他同望着远相拥的影,问:“奕陵君,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掌事太监忽地高呼一声“皇上”,李桓皱眉,见他跌跌撞撞从门外闯进来,不成统,一下跪伏在膝前,哭得眼泪横,“皇上,皇上……!”
自从永嘉长公主离京远嫁后,没多久皇上就抱了病,虽不误朝事,但整日神情恹恹,看不出一点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