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现在可以吻你么？”

        无论是拭眼泪的动作，还是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问话，都彻底击溃了侠士的心防。

        另一个世界的薛直去世后，侠士陪着薛坚成长为一代少年将军，在此过程中生出情愫，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心意互通的伴侣。

        侠士睁大双眸，他第一次开始生出自我怀疑，而意识到这点，更让他痛苦到难以接受：

        薛坚的言行举止中会带着薛直的影子，而薛直的一举一动又会让他想起未来的薛坚。

        他两世的心动，究竟是……因为薛坚，还是薛直？

        “请让我好好想一想。”侠士闭上双眼，阻断了薛直继续窥探他内心的渠，从他微微发颤的和眼角的泪痕来看，今晚对他的冲击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我需要时间……再想一想。”

        苍云的风掺杂冰雪，侠士在雪地里慢慢地行走，激的情绪逐渐地平复下来。

        薛直察觉到氛围的不对劲后，答应让他自己思考一段时间，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他都尊重侠士的选择。

        侠士就像初来这个世界的自己，漫无目的地在苍云堡游。他知自己应该要好好思考，理清楚绪，但事实上他现在脑中一片空白，本什么都想不了。

        巡逻的苍云士兵看到他失了魂一样地行走，担心地交接耳窃窃私语，最后不知谁跑出去，把正在训练的薛坚推过来，指了指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走远的侠士，用力拍拍薛坚的肩。

        侠士想一个人静静，挑的也是僻静人少的方向，他脑中乱得很，连薛坚何时追上来都没发觉。

        薛坚上还带着薄汗，显然方才从校场出来。他把斗篷递给侠士，然后握住对方冻红的手进绒中，侠士才如梦初醒地喃喃：“是……阿坚。”

        “是我。”

        薛坚不知侠士为什么出这副表情，开口问：“发生了什么？”

        侠士没有声，不过能够明显影响到侠士的人，除了父亲不作第二人选。薛坚思考一会，就接着问：“是不是父亲和你坦白了？”

        侠士停下脚步，惊愕地看他：“你知？”

        薛坚点点，“父亲事先问过我的想法。如果你确实在为这件事烦忧，我当时告诉父亲，如果父亲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我并不会反对。”

        “就连你，也……觉得……”

        侠士咬住，极力忍住自己的眼泪与呜咽。眼前的薛坚脸庞还尚显青涩，远远不是未来的成熟模样，他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也不想从对方口中听到这个问题的回答。侠士一直告诉自己所的一切都是为了薛坚，可是如果连薛坚都觉得他和薛直在一起更合适，这样的话，他的坚持与痛苦又有什么意义？

        难自己一开始就错了吗？他执念于救薛直，真的只是为了薛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