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完了,又觉得理亏。
我猜他也是有过这种念的,我也明白自己的德行,但真的被嫌弃了,还是有点想发脾气。
或许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奇迹存在的。
我握住他的手,把它拿下来,放到我的心口。
现在我害怕的是,死亡这个字眼所赋予的一切义。
但我无法解释兰庭晞的存在。
脸上微微地笑着:“你最近好像变得会撒了,嗯,变可爱了。”
就像林与鹤死了,我再也不能心安理得地仇恨他一样。
搂着自己腰的手紧了紧,
“反正你仗着我喜欢你,有什么不敢的呢?”
“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奇迹,那你首先得相信它,它才会发生。”
我看着他,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隐约有月光,映出他日渐显得深邃的轮廓。
自从我跑路,我们就没有过了。
我原来只是害怕死本,死亡并不容易,死亡过程也很痛苦,所以我苟延残苟且偷生。
他本不明白我在害怕什么。
“怎么了?”他把手指放到我,还有些颤抖着,但声音却是足够的沉稳和温柔。
沉片刻,兰庭晞竟然点了点:“会。有时候被你气的,真的想干脆把你一顿收拾。”
健康的,沉稳的,有力的心。
我笑了一声,突然想起来,问他:“之前我那么欺负你,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可理喻。”
秋深林未寒:19
要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杨晋淮最近对我也很满意。
我在手术确认书上签了字。
兰庭晞说;“你看,每次你不辞而别,我都能找到你。这简直是没有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于是张嘴在人下巴上咬了一口。
我舍不得他,更舍不得我死后,他被这正炽热的感情拖着,像我被林与鹤拖着一样,永远不能翻。
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也无法解释他如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行将我们之间断了的细线重新拴到一起。
我这人其实从来不相信什么好运或者奇迹,因为没有在我上发生过,难免抱有质疑和不敬。
彼时兰庭晞也在场,他抱住我的肩膀。
兰庭晞闷闷地笑了起来,敬谢不地:“你只要不胡编乱造些谎话来骗我,不随便找人来气我,我就知足了。”
我问他:“手术成功的几率,怎么说都比奇迹出现的概率,要大一些吧?”
“状态调整得不错,继续保持。”他给我了一通检查,然后说,“手术日期定下来了,你确认一下,要不要签字。”
“想和你在一起。”我说,脸贴着他的口,听着他的心。
又双手把我往上提了一点,两人额对着额。
我摸摸他的脸,突然说:“我们来吧。”
能够不受拘束,能够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到快疯了,也不怕它会坏掉。
兰庭晞握住我有些颤的手指:“我会陪着你。”
杨晋淮说:“我没有办法出任何保证。”
他最近好像变得成熟了,不像之前,虽然也认真可靠,却总给人感觉有种少年气。
夜里兰庭晞睡在陪护床上,我从床上下来,掀开他的被子,缩到他怀里。
他先是惊了一惊,很惊惶地先看了我空了的病床一眼,才感觉到我在往他怀里拱。
陪护床有些窄,但还好我已经瘦得撑不上负担,兰庭晞搂紧了一下我,把我叠在他上,他抚摸着我的脊背。
我就知不能见他,他每多说一个字,我就往后撤退一分,最后丢盔弃甲,全无招架之力。
“以后不会了。”这么说着,弥补地又了,“我以后对你好一点儿。”
他可真是了解我。
他最近的睡眠比我还浅,我在梦里咳一声,都有可能使他惊醒,我一上床,他就醒了。
他越来越有成熟男人的气质,那点不知世事的天真,和不知愁的神态,不知什么时候隐没下去了,不知被藏到了哪里。
我怕的是,我死了之后,兰庭晞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