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家里没开灯，浴缸里有人。

        瞳孔放大适应昏暗环境后是能看清的。公寓小小的浴室小小的浴缸小小的，这个人超级大一个。

        没光亮没声响，很像睡着了。后颈枕在边缘，肩背臂都缩着窝着浸在水里，只突兀显出一方hou结一段下颌和微启的chunfeng。仰躺着半张脸盖了块shi答答的mao巾，两条长tui无chu1安放抵着踩在墙上。从跖骨到脚踝再到结实修长的小tui和lou在水面的半gen大tui侧jin，漆黑一片里像正发光，白的晃眼。

        据说是因高专公共浴室残迹多且复杂，难以放松。而名下的都心公寓不久前到期便没再续租。

        二

        关门放包脱鞋开灯，钥匙串被甩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脱外套袜子制服裙，解领结扣子xiong罩内ku，团起来丢进洗衣筐。倒了杯水大口喝掉，穿脱鞋进洗手间，开灯带发箍洗脸拧龙tou洗脸。

        双眼被ru化后的浅白色膏ye糊着睁不开。对着镜子无意间瞥了下斜后方，惊的抽了口气，按下心悸继续洗脸，冲水关龙touca干摘发箍关镜前灯。

        盥洗室里黑乎乎的，只门外客厅还亮着，在亚麻黄FRP一ti式地面投出片规整倾泻棱角分明的光。ma桶盖水箱上扔着几件衣物，趿着鞋啪塔两步过去，脱鞋抬tui跨进浴缸缩到一端坐下。哗啦响了一声，水溢出一层，发温发凉被入浴剂似有似无染了点颜色的yeti贴着缸bi淌liu在地，安静的沿着边feng涌进下水口里。

        “我回来了，”你小声说，“爸爸。”

        又哗啦响了一下。男人仰着脸靠着墙，从水里抬起手臂掐了掐眉心，他说别乱叫。

        三

        没有因投怀送抱而诧异惊愕，也没有坦诚相见带来的激烈反响。刹那的茫然后，男人眨了眨眼睛，嗤笑出一声，随即便笑的shenti震颤，浴缸里的水都在跟着晃。

        只是笑，好像极可笑，好像你衣服下面ru房小腹两tui间藏了什么电视频dao，正在播放hua稽愚蠢的逗乐节目。抱着两tui坐在对面，被满缸哗啦啦响的水拍击浸泡你不知所措。

        咯咯咯好一阵才总算说出句完整的话，“真的假的……你这家伙。”掩了半张脸依然看的分明，表情很像“别开玩笑了，在说什么呢”，也很像“没办法呐，喜欢我也是人之常情”。对方抬手rou了rou额角，啧了一声，

        “校长都能被影响呐竟然，不得了不得了……所以现在这一出绝对是怪你诶。想什么了，嗯？‘要看五条先生光屁gu’？”

        你极力摇tou，声势浩大带着满缸水动。

        前半句的嬉笑在后半句彻底收回。男人垂下视线低声说咒言这类东西绝不能滥用，尤其是非開示的術式会让被cao2控的猜疑恒常，“听明白了没，你。”

        像中世纪骑士单膝宣誓像安土桃山浪人横刃效忠。贴过去凑过去俯过去，你一个字一个字郑重的表示将对眼前的人绝对坦诚。可惜对方全然没买账的意思。转眼脸就臭了嘴角也抽了抽，黑暗里视线上下扫了一来回，他说gun远点。

        满池水类似结了冰。哆嗦一下松开刚摸上xingqi的手，瞬间退远缩回角落，你怨怨哀哀抱着tui砸出两滴泪说“我爱您”。可能正为难也可能只是习惯了，男人点点tou瘪瘪嘴拍拍人肩膀说“多谢你”。

        你想了想问“就这样？”对面叹了口气问“那你还想怎么样呐”。

        “还想叫您‘爸爸’。”垂下脑袋绝对坦诚，你说全都怪自幼缺爱。

        这便绝对是被气狠了没脾气了。视野里的xiong背起伏膝tui微晃，浴缸里发凉的水都被漾起来。抿了抿chun线眼角嘴角都一并垮着，瞳仁眸心贴着上睑抬眼bi1视，

        “‘不想和五条先生只是师生关系’，但想和‘爸爸’发生xing关系？这是在找cao2诶小东西，搞什么呐。”

        “ハァ”出一声顿了顿才开口，再开口时话里又带笑，他说“疯了吧你”。

        四

        耸了耸肩窝着腰背脖子往缸里藏。凉飕飕的，估计这个人过来有一阵了。静匿中又泻出去些，你把半张脸都躲进水下，默不作声抬眼向对面瞥。

        一手架在浴缸边一手正rou眼，仰着脸抵着墙角表情匮乏，或是累惨了或是正恼怒。从气势上感觉这次后者的可能xing居多。因为如果仅是倦怠疲惫，这个人会腾出点位置给你的。看了眼正大咧咧分着曲着lou在水上的两只膝盖，全然没动一下的意思，想必是在生气。

        生你的气？又是称呼问题？一般是会不高兴的，但今天显然chu2到这个人的霉tou了。

        “太亮。”他低声说。

        所以当即起shen带着哗哗啦啦一片动静和一shen寒栗，几步冲去客厅关灯。两眼还没适应光线变化，一团黑里滴滴答答落着满地水，哆哆嗦嗦摸索着b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