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自己跟着那官女子走?”
话音刚落,御前太监带着个神色焦灼的女匆匆忙忙进来,朝陛下与叶苍行了礼,急促,“陛下,曲姑娘昨晚一夜未归。”
她忍着痛挣了几挣,这绳子绑得委实太紧,手与脚还牵在一,子如一张弓般向后弯着,一动便两厢拉扯,手腕与脚腕总有一方更受罪。
叶苍早早到御书房前候着,眉间锁得极深。
“何出此言?长宁中尚未有人通报。”
“父亲,母亲...”
曲微闭上眼缓气,她从未有过如此难熬的时刻,今日本该是她启程回家的日子,眼下却生死难料,甚至生不如死。
眼睫逐渐被濡,一清泪顺着眼角至鼻尖,又滴落在青灰的地上。
叶苍毫无避讳地盯着说话的女,目光如有实质,看得人话音都虚了几分。
......
极致,瞬时一凉意自脊背攀升,直冲脑中,她猛地抬,一张漆黑的麻袋兜面而来,接着听见一声肉响,刀刃似的重力砍在后颈上,剧痛冲得她眼前一黑,眨眼间意识散去。
“是。”女带着口谕疾步退下。
叶苍顾不及寒暄,开门见山,“陛下,曲微不见了。”
已分不清这是多少回醒来,只觉一回比一回煎熬,疼裂,上热得像泡在水里一般,地上的寒气不休不止地往里钻。
曲微梦里冻得厉害,怎的都睡不安稳,眼动了动,睫一颤便打开,入眼一片漆黑。
除了光线明亮,能猜出是个晴朗天气,其他一概不知。
心中又空又沉,上也虚弱乏力,若说不害怕自然是假的,中的手段,哪怕未见过也听过,利用她的信任、将她骗去假山便是给她摆的第一,谁知后面等着她的是什么。
“可盘问过了?”
“...叶苍...”
叶准下朝过来时甚是纳罕,“世子今日这般早?”
日子已走到了十月初,夜里水重,地上生寒,趴得久了便觉冷难耐。
她使劲眨了眨眼,一时分不清眼前的漆暗是因为在夜里,还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不能视物。
她来中不久,一向待人和善,从未跟人发过脾气,也不曾与谁树敌,想来不该有人蓄意报复她。
曲微清楚自己受了寒,心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回却是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
眼前依然黑着,但很快她意识到外一片幽静,隐隐能听见蛐蛐的叫声,现下当是在夜里。
她半阖着眼逡巡周遭,这是间空空的屋子,什么摆设也无,若非还算干净,连是住房还是柴房也难以分清。
她在哪里?昏了多久?何人授意将她绑来?
曲微力气殆尽,干脆停了挣扎,闭上眼睛细想。
意识瞬间回笼,下意识动,这才发现手脚都结结实实反绑着,颈后的伤一牵扯便疼得卸了力气。
“回陛下,见着的人说是的,姑娘与那官女子有说有笑呢。”
女如实,“回陛下,曲姑娘不喜被人伺候,婢们往常都是听她召唤才上前侍奉。直到昨日,姑娘晚上未传膳,今早又未传膳,婢忧心她病了,去院里查看才发现没人。有人说昨日晌午瞧见姑娘跟着一位官女子出了门,却未看清那人是谁...”
叶准目光在两人上逡巡一趟,叶苍竟早于长宁中的人知晓此事。
一旦开始这咳嗽便停不下来,脑仁一抽一抽地生疼,趴在地上明明觉得寒气沁入骨,可上又燥热得厉害,烘得她脑中昏沉。
“带着那人去各司逐个认人,要快。”
天光渐渐透进窗,曲微在半梦半醒之间觉得有些晃眼,咙里热烘烘地泛,咳嗽得她睁开眼。
叶准看叶苍几回,他垂着眼,
口蕴着一燥热之气,干之意冲出咙,曲微张口咳嗽出声,如此轻微的动静在幽寂的夜里被无限放大,呼声敷敷地打在地上,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