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准压着奏折的手指重得泛出青白,到底也没松口。
还未及曲微问出口,门便被大力推开,撞在墙上哐哐作响。
他起又踹了穗儿一脚,“这般爱伺候人,便把姑娘伺候好了。五日之内,她若是死了,你非但出不去,还得给她陪葬!”
曲微闭着眼睛不看他,他也未在意,哼笑着自说自话,“您倒是好好保养子,叶苍世子找您找疯了,可别不等他找到人,您先撒手人寰啊。”
御前太监领命退下。
沉默在几息之间展开,一无形的绳索在两方之间拉扯绷紧,再多一分力便要崩断,撕下平和的面。
他朝御前太监示意,“传朕旨意,加多人手逐地搜查,男子不便进的地方去向皇后请示。”
“穗儿,你还好吗?”
来人看见屋里的场景愣了一愣,突然快步走近一脚踹在穗儿上,嘴里狠毒地辱骂。
“...住手!”曲微用尽力气想去拦一拦,奈何动都难。
叶苍安静作礼,暂未多说旁的话。
他这话对着稚羽说,可沙影之意再明晰不过。
曲微又开始犯困,迷蒙之间,她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太监说的一句话,他说,叶苍找她找疯了。
叶准眉紧锁,他知晓叶苍想说什么,却无法顺他的心意开口。
穗儿被踹得倒在地上,护着脸,一声不吭地忍下。
夜已深,庭中的树上落了老鸦,聒噪地叫了几声,又扑腾翅膀飞远。
那太监停了下来,在曲微面前蹲下,她这幅凄惨的模样像是极大地取悦了他。
叶准看向叶苍,他颌骨紧绷,似是极力忍耐情绪,眼里隐隐泛出水意。
......
稚羽见状,为难地开口,“世子,陛下有苦衷,还望...”
叶苍嗤笑一声,他早料到陛下与稚羽的抉择,这般冠冕堂皇的套话真是虚伪得可笑。
叶苍猛地朝他怒视而来,“稚羽,这便是你的喜欢吗?先是将她舍出去引开湖匪,现在又要为了扳倒雁王弃她与不顾。曲微何其无辜?她不过一介平民,若非你将她牵扯进党争,哪里会遇上这些坎坷?一回两回,如若不是她,稚大人恐怕难有命站在此说些不痛不的话。”
无,勉强张口咽下。
叶准正扶额按压脑侧的位缓解胀痛,案上铺着亟待批阅的奏折,稚羽立在一侧,面上凝重。
这几日,里各时常响起尖厉响亮的哨声,有人觉得刺耳,但对方是受了陛下默许的叶苍世子,无人敢抱怨。
稚羽率先开口,“昨日长宁公主的人去各司辨认带走曲微的官女子,并未有要找的人,当是有人假扮将她骗了去。”
他未再多说话,面上冷若冰霜,作了礼转便走。
叶苍咙动了动,言又止,眼里的悲凉越发重。
一碗见底,门外突然响起人声,说话的是个声音尖细的太监,脚步声朝这来,穗儿脸上瞬时退了血色,手抖得碗都端不稳。
穗儿轻轻摇,回应的声音已带了哭腔,“我没事。”
“你这下贱货!谁让你给她解绑!还给她置上铺盖,真是伺候人的贱命!”
旭日撒下辉煌的金光,眼前红墙绿瓦,旌旗招展。叶苍站在殿前,他一日一夜未作休息,脸上起了青黑的胡茬,眼睛熬得通红。
屋里静下来,只听得见曲微重的呼声。伏在地上的人动了动,慢慢撑手起。
“世子,陛下请您进去。”御前太监来通传。
“哟,曲姑娘,啧啧,怎的病得这般厉害,真是我见犹怜。”
稚羽无可辩驳,愧疚之色不得假,“世子慎言。陛下与我定竭尽全力早日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