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比高中时成熟温驯多了,对着秦家一大家子傻也能控制住脾气挤出个假笑,没办法,这是作为继承人的本分责任。
二人忙碌了一下午,等到晚上七点多才坐上桌。
就是话依然很多――一上午给夏追发了上百条微信来骂这些傻。
她也不看。
但是今年他们已经没有一起过年了,往后的每一年都是这样。
门外,英俊青年风尘仆仆,神色飞扬,眉宇间扬藏了一条星星的河:“回京城陪你一起过年啊!”
拉开门。
眼一眨就到了除夕。
他对夏追的了解比她自己对自己还深些,怎么看不出她在想谁?
“好。”夏追顺势按下开关。
“行行行一起行了吧,别闹……”
到了下午三点左右,消息忽然停了。夏追没留意,她正忙着和温子言饭。
秦铄是前一天晚上回的原城。
“你怎么在这儿?”夏追惊。
秦铄不,强行伸手把她揽进怀中:“我要一起去买。”
手上的菜刀顿在空中,落不下去。
温子言差不多猜到是谁了,笑容淡下去。
医生嘱咐了一个月内不能有生活。一个月是多久?按30天算,还差四天――巧了,正好是除夕。
夏追从前并没有过年的习惯。在夏小艳家,过年玩乐是他们两口子的事,夏追的责任在于制造玩乐条件和收拾残局。他们吃八菜一汤三冷盘的年夜饭,夏追就得从三点开始备菜饭;他们在沙发上看春晚嗑瓜子到十二点,夏追就得在十二点十分扫掉瓜子壳再拖地。
――可他现在不应该在原城市秦氏老宅吗?
严格意义来讲,秦大少爷现在还于“寡人有疾”阶段。这段时间温子言乘虚而入,和夏追唧唧歪歪好不快乐,他却只能干瞪着眼数日子,实在忍不住了就死赖脸跑过来乞讨亲亲抱抱或者给夏追口,把自己作了又苦哈哈等鸡巴自己下去,这对好不容易重新开张的秦铄来说不失为一种残忍。
“怎么了?”温子言围着围裙,抬。
“不是要开电视吗?”温子言看起来什么都没察觉到,眉眼弯下去,“开啊。”
那时的过年对她来说只意味着一刻不停的辛苦,夏追一点也不喜欢过年。
夏追习惯地打开电视看春晚,拿起遥控板,骤然回神,想起温子言应该是不看这玩意儿的。
不能想。不能嫉妒。眉眼低垂,温子言不动声色地咬紧后槽牙,以免又生出惹她厌烦的心思。
只是后来脱离那两口子了,她和黎杰森住一起过了五回年。小洋鬼子对这日子郑重其事,从贴对联到买年货样样不落,年夜饭都要凑齐网上年年有余的格式。一来二去,夏追也被传染上了过年的病症。
夏追站起来去开门,椅子与地面摩,“呲”的一声刺响。
秦铄在原城,除夕夜,谁来敲她门?
夏追有一瞬间的恍惚――往年的这一天,黎杰森也是这样围着围裙和她一起忙碌。
要说秦铄憋屈实属正常。
西芹切成块,辣椒去籽,土豆丝浸在凉水中备用。
但。
青年深深望了她一眼,笑笑,低继续了。
屏幕亮起来,光映在二人脸上,温子言转望她,嘴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偏生门铃在此刻响起。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