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忽而反扣住李忘生的手，把他往自己颈上带：“你给我系上。”

        “我不走。忘生，忘生……”谢云小声哄他，手上受的力却不见消减半分。

        李忘生便应了一声，轻易拨开剑魔的剑，向谢云走去。剑魔瞪大眼看着自己被推开的剑，脑子

        李忘生却推开他，掏出了一截绸带。是极为纯正的黑色，耀着沉沉光华，两端均有小扣。李忘生面上仍是那般安静，只将绸带放入他手里，将他的手往自己颈上带。

        他挽留不住，不过作无用之功。

        “你也知这是轻贱？”谢云双眉一竖，“李忘生，你刚刚着我对你什么？你莫不是在轻贱你自己？”

        好像在他的观念里，谢云迟早会走。

        谢云忽而意识到。

        谢云却控着力不让他扣上，只问：“怎么了？这是何物？”

不见得脸红脖子，仍是那般沉静安敛。

        “干你何事！”剑魔脸色一僵。他昨夜一人独战数十人，确实是受了点轻伤。李忘生鼻子这般灵，莫不是要害他？

        他放了语气，看着李忘生垂着的眼，用额了他的额，颇有几分示好之意。

        “让我离不了你，忘生。”他低笑一声，“虽我本就离不了你。你可知我在外，有多想你。”

        谢云后知后觉发现他在害怕。

        “忘生并无此意……”李忘生忙辩解，“此物感知是双向的，忘生带上后亦可感知到师兄……”

        “那你还不给我带上？”谢云，又扣着李忘生的手向自己颈后带了带。

        李忘生只伸出手，一探他伤在何。他一动，剑魔的剑便随着他移动，令他难以再向前分毫。他似是想到什么，便看着剑魔的眼睛，同他解释：“师兄，当年之事多有误会，师父只想护你……”

        “是师兄错了。师兄下次定然记得告诉你。”

        李忘生眼睫颤了颤。

        他太没有安全感了。

        “你不必……”

        李忘生摇摇，忽而抬眸看他。那双眼好似难起波澜，覆着纯阳经年深雪，深雪之下，却藏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别理他。忘生，过来。”后传来谢云的声音，“我们早点解决，早些回去。”

        “怎么是你？李忘生，你——莫不是你这卑鄙小人使计，将我关到此……”剑魔横眉冷对，剑尖丝毫未动。李忘生却好似没有被他指着，锐察觉到他上一丝血气，不无担忧问他：“师兄可是受伤了？”

        他没有给他的师弟安全感。李忘生一直在谢云会走的恐慌之下。

        “师兄不可！”李忘生一愣，“怎可这般轻贱师兄……”

        一如他经年来一遍遍同谢云解释的模样。

        谢云却看得心一紧。朝夕相多年，他如何察觉不出不对劲，气也顾不上生，便先上前将人揽在怀里。

        “我给不了你安全感，是师兄失职。现在，忘生可否给师兄一个机会？”谢云捧着他的脸，同他对视。见他不看自己，又蹭了蹭他鼻尖，非要望进那双全是他的眼眸中才好。

        他不想师兄走。可师兄注定要往千丈红尘而去，云注定四海为家。他怎能拘着师兄……那是再恣意不过的云，他不能……

        “怎可这般对师兄？”李忘生挣了挣，却也挣不开谢云的手。当下若有第三人，便能一眼看出，此二人何等幼稚。

        往颈上系物，多少带些不明的意味。李忘生要他给自己系上此物，相当于变相把自己变成谢云的所有物。倘使谢云要以此侮辱他……

        剑魔看着他眼神渐而变得牙酸，冷哼一声，默默离他远点。此人真是莫名其妙，他过几年不会也要变成这般模样……绝无可能！

        “忘生。”谢云忽而松开手，“师弟，我不会走。谢云此生会常伴你左右。可你无法信任师兄，对么？”

        李忘生只固执地握着他的手，要他给自己系上。

        “师兄亲手锁上，便能锁住忘生。天涯海角，只要师兄想，都能感知到忘生的踪迹。”

        他忽而察觉到了什么，剑往侧一指——堪堪对上忽而出现的李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