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无声无息的燃烧,裘衣也在青色火焰里燃烧,宵暗仰起看着树上的宝光华彩,过了很久,火焰淡去了,虚幻一样的风景里,俨然一抹暗红之火升腾而起。
他半死不活,又被邪气生,伤口慢慢愈合,元邪皇拉着他的手,混乱之中,他又开始重复那受过无数次的侵入,他放的呻,眼泪出来很多,仿佛每一次都要哭一哭,很久,很久,好像永远也不会到了。
宵暗离开西山的时候有点狼狈,烛龙之火虽然没有烧掉他的裘衣,但是给霄羽治疗的时候出了点岔子,少族长一口血吐出来,吐得天雨散花,事后霄羽只能把裘衣脱下来了。
这一看,烛微微垂丧气,看见他也愣,蹦了起来:“爹!”
魔世的局势完全白热化了。修罗国度和暗盟的联军率先发难,本来还在筹备之中的凶岳疆朝自然没理由不干这一架,于是沉沦海之间的战争迅速爆发,围绕这一带的排兵布阵和激烈交锋持续了将近半个月,远远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自爆的声音很吵,在耳朵里嗡嗡轰鸣,化为一片黑暗,这黑暗若只是恨,对他就是解脱。
低下来。从前他在幻觉里,不能看清这个人的神色,如今,这一切却很清晰了,那个人低下的时候,分明有一点情动的光亮,如同暗火灼灼燃烧。
烛微微很严肃的摆出小大人的姿势:“策君好。”他的声音脆脆的,让公子开明很有罪恶感,但重点还在宵暗上:“你能行动了?”
“我想,这是欢迎我的表示吧,策君。”宵暗看向侧的烛微微,他把儿子也一起带来了,再看看公子开明打量的眼神:“这是我儿子,烛微微,嗯,微微,这是策君公子开明。”
火灼烧咙,缓缓下食,很痛,吞噬誓言就是如此的疼痛折磨。那真心的誓言存在的如此荒谬,可那些不荒谬的痛楚和经历刻下许许多多的烙印,无论哪一种,他都吞受过一次了。
宵暗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我也弄不清楚,不过短时间里,应该能点什么。”
宵暗迟迟没有咽下那火焰,远,鸾族的人都在观望。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合戮世摩罗呢
他中途迷迷瞪瞪的时候就想,大概多少有后遗症,睡了一觉,当真半点梦也没有,醒来醒得彻底。旁边桌上有一坛酒,他眯着眼睛坐了一会儿,推了门往外看了一看。
在山上,俏如来拉着玄狐离开了,他也可以动手了,剜腹剖胎,这样恶毒的疯狂,可以开始了。疼痛过了神经,火焰熊熊燃烧,一切都那么疯狂,下一刻,邪气入了,这疼痛,这疯狂,这咬牙切齿的屈辱,耗尽了他以后的热气。
回去第一件事,宵暗又睡下了。
那一刻,是真的。
但总算解决了一件大事,他心里很畅快,烛微微时不时看他,言又止,宵暗赶着回去,就没有拒绝翼鸟送他们一程,上了翼鸟,烛微微不说话了,他被高空飞行这回事迷住了。
他意乱情迷,放下矜持,放下种种顾忌,这心情很真实,连新婚之夜的期待也很真实。他得到的快乐太少,一点点就够他轻飘飘,但俏如来留在魔世,哪怕无可奈何,在他边,其实他也那么快乐着,不比魔伶好多少。
可他知,不止是恨,还有很多的疯狂,很多的自暴自弃,在那些日子里他成了魔,抛弃了从前矜持的人类的份,无所适从往下坠落,不断坠落,那一刻,他不想被推开,紧紧抓着不放,才被爆炸波及。
幻象远去,他飘飘站在一汪里,火是暗红的火,回过去望了一望。许多人都在远,都在望着这暗红色的火焰从他里溢出,这是烛龙留下的印记。
他好似入梦一样,听不分明,元邪皇说着生儿育女,他听见了永远同行,自顾自的感动,比起种种,原来俏如来说一声陪他同行,心就自顾自起伏,那幸福澎湃的不真实,于是他低下,虔诚亲吻那只手,握住他的手,他发誓要元邪皇的妻子。
他想死,痛快的一死,可总不能得。
宵暗到达沉沦海附近的时候,策君公子开明正在积极的观战和写战策,以至于看见宵暗出现在他后,第一个反应是惊讶的重重倒一口气。
最后一刻,他被推开了。
除仪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