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没有再动，久违的依偎持续了那么一小会儿。

        如果他足够正派，他现在应该送曾经的小妻子、已经回归小侄女份的你回家，而不是如此刻这般，占有姿态十足地带你来到以供欢愉消遣的套房，等你问他方才不肯让步的原因。

        他等同于轻巧策划了一场作茧自缚、画地为牢的囚笼。

        “刚才看你出了汗，来得很匆忙么？还是……因为紧张？”

        陆沉想自己大概不能算是。

        “我们早就是了。”他轻叹了一声，上前来把你揽进怀里，在轻柔的音乐中相携步入舞池。

        “人本来就是趋利益聚集的生物，我也一样。”他。“你对我的幻想太多了。”

        “我不需要你回答我什么，只希望你可以和我一样更自作多情一些。……一点点就够了。”你垂下，轻轻牵住陆沉的袖口，小心靠上去。

        快要走入人群了……你停下脚步，看陆沉微顿，回望向你。

        他该循序渐进一些的，比如不要那么不自觉地讨她的欢心，让她逐渐意识到自己的丈夫是怎么一位披着绅士面孔的恶徒，然后有耐心忍受那样的日子，直到离婚的那一天到来。

        陆沉望着你，目光晦涩不明。

        验暧昧让人类时间的速变得缓慢，心也逐渐重叠在一起。如果世界真实地由上帝掌握，座钟的分秒针该在此刻短暂地停泊。

        直到此刻，陆沉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温柔、谦和、周到，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多么有害的东西。

        他用以伪装自己、得以成为一个合格丈夫的东西，恰恰成为她爱上他的理由。而他从来无法准确得出结论：这些有目的的东西，是否也是构成他的一分？

        心里随之刮起了一场浩大的飓风，被漩涡搅成碎屑的，唯独你口的骨骼。

        他是心积虑衡量情绪好感价值的商人，还是真的温柔贴如同一位正派的绅士？

        “……特别好。”你声音轻下来。

        “所以，可不可以请你我的舞伴……”你鼓起勇气邀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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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我对你难，就无利可图吗？”你走近一点：“就没有利大于弊到……可以让你像我一样，繁琐地惦记着对方吗？”

        你急得不知要怎么表达自己，总觉得那些断续的解释都不是本意，是脑子不听指挥，胡言乱语。陆沉显然明白了你的意思，轻轻摇了摇。

        他牵起你的手：“舞会开始了，下去吧。”

        廊下是暧昧的灯光，远甜品台有糖浆反灯光，甜蜜犹如斑驳的萤火。你跟着陆沉来到一层，走下台阶，手始终被他牵在掌中。

        陆沉开口：“其实今晚，即便你不过来，我也不会和别人舞。我只是应酬，待在这里而已。”

        陆沉沉默地看着你动作。

        你发现你特别不喜欢陆沉说这句话的神态，男人那种冷静的口吻，好像是在剖开自己，借血来证明虚假的清白。

        本该追求的自由方方正正、束手束脚，而牢笼有穿堂风拂过，夜里常常想起的女孩子，在这个时候小心地靠进他怀里。

        他在思考是否要说更重的话，以此来让你知难而退。

        “我很喜欢现在。”你小声说：“能见到你。你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我住在你衣服里面。”

        那些瑰丽的的夜晚，他无数次为怀中的女孩柔弱的感到怜悯和疼爱，却忍不住那些阴暗的念，事后又抱紧她，动作轻柔地为她舒缓紧绷与颤栗。

        你为陆沉此刻的纵容失神，忍不住垂埋进他怀抱更深、更温热。

        陆沉为自己的沉沦感到歉疚，以及痛快。

        你今天穿的裙子有些长，黑色纱尾温婉，扫着脚腕。黑的更黑，白的愈发白，陆沉的红眸自下而上望向你，沉静平和，让你幻视徐徐扇动翅膀的红色蝴蝶。

        一支完整的舞，不该没有前情，不该没有邀请与回应。

        也或许不用这样，他只需要表现得冷漠一些……很多很多种办法。陆沉想无论如何，至少他不能骗过自己，假戏真到连自己也觉得感情已经尘埃落定，要珍惜妻子，相敬如宾。

        陆沉没有回应什么，他的手指短暂停在你腰的裙褶，示意你保持距离。继而男人俯下，耐心替你整理好裙摆。

你不是……不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