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他一句,于他而言也就够了。
就在街上喧闹声强到地板都隐隐震动的时候,押送人犯的队伍进城了。
“瑾明,今日怎么会在这儿?”他的语气就好像两人还是过去的那对幼时至交。
宋瑾明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般问,“我以为到孩子生出来之前,你们都会待在南郊?”
看着不发一语的崔凝,他在心里冷笑。
大理寺卿张丰元与刑尚书为首,领着囚车与铐在一起的犯人入城。
两人喜欢的菜,一不漏地让崔凝点了个遍,她还默默在跑堂送菜时暗示了摆放的位置,各自喜欢的菜全都放在眼前。
提到卢氏,宋瑾明抬眼看了崔凝,只见她不只神色如常,还越吃越开心。
鲜活的崔凝近在眼前,他有好多事想问,却也没了继续挑衅易承渊的力气。
易承渊以极为冰冷的眼神看向街上缓缓行走的队伍。
他只想告知婚事,没打算刺激他。
说来易妍凌去押送卢氏一族回京,算算时日确实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因卢氏多达四百余人,所以在运送多人的囚车之后,还跟着许多徒步行来,着手脚镣铐的男男女女。不分老幼,每个人都换上囚衣。
见不到她的日子太漫长,他已被相思折磨得很疲惫。
“你胃口真好,”宋瑾明笑了,“再多吃点?”
而她自己则是捧着小碗,每菜都夹一点去吃。
卢氏可是百年的望族,这样的家族没落,真不是时时能见到的。
易承渊知自己有的是耐,可以花更多时日去消弥与依依的距离。
看了菜色,易承渊与宋瑾明同时微怔。
??你能不能别把她得那么任?宋瑾明无声瞪了易承渊一眼,而后者看得懂他的意思,不以为意地耸肩。
只一眼,宋瑾明就看出了这事是易承渊自己去理的。
他不是傻子,当然知宋瑾明是怎么钻的空,明白自己也有错。
言又止,是易承渊接过话,“京尹那儿已经理妥当了,不劳费心。”
“子可还好?”他又问,不得到她的回应不肯罢休。
同样的,对宋瑾明,与其防着他,不如若无其事地看着他。
“怎么了?动筷呀?”她吃得津津有味之余,见他们都直直盯着自己看,不禁也缓下品鉴美食的那张嘴。
“御街开!”殿前军一声令下,城内巡铺纷纷将御街上的人给赶到街两侧,顿时喧哗声不断。
依依被押到福宁殿的那日,看着焦急的宋瑾明,又得知了两人密谋的真相,易承渊这才明白,是他低估宋瑾明三年来在依依上所下的功夫,也高估自己能给依依的安心,所以才导致这般局面。
“方才同吏同僚去附近喝茶谈公事,之后路过广兴楼,就想着来小酌几杯。”
一阵动静从窗外传入,三人纷纷往楼下御街的方向看去。
虽说杜聿与崔奕枢那么大的事,依依独独瞒着他,令至今他无法释怀。可这也是因为那时自己狼狈落魄的模样成了她的梦魇,才让她再也不肯让他涉险。
易承渊看着收敛许多的宋瑾明,自己也忍住不去想那晚的事。
“很好,没怎么不舒服。”她客气地笑着回,在桌子底下暗中握住了易承渊的手作为安抚。
毕竟宋瑾明的子他再清楚不过,激怒他很麻烦。适可而止、相安无事是最好的。
按惯例,除非是出征前、凯旋后这般特殊情况,向来只有殿前军能入城门,所以这会儿该是刑与大理寺同殿前军去城外移交卢氏。
崔凝抬,看见有些憔悴的他。
宋瑾明的神色看上去有些颓废,虽不似前阵子在莳花楼时那般一蹶不振的放,可光是看着就让她口隐隐抽痛。
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近来朝堂中事,酒菜也陆续被端上桌。
易承渊点,“我陪你喝。”
宋瑾明听完微愣,就想吃一口?再低看看摆满眼前的菜,突然参透了什么般看向易承渊。
于是,虽然百姓听话退到御街石板线之后,但看热闹的人却越聚越多,不一回儿,万钻动。
在那瞬间,两人心中同时都有回到五年前的错觉,那时他们三人也总是这般,在城里玩累了,就进广兴楼祭五脏庙。
再说眼下这情势,依依与腹中孩子的安危为首要考量,多一个人护着她也好。
“堂姐今日会回来,我们要回国公府接风洗尘,先带依依回城走走看看。”
而易承渊则是凉凉一笑,将几菜又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提醒,“是你说,想吃什么让她吃就行。”
她清楚这段期间吏忙得很,毕竟自己阿爹也是忙得团团转。
“不了,我就想吃一口,吃多了撑,会压到孩子的。”她回得理所当然,这段时间她也是拿这理由对付要她再多吃些的易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