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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

纱布中渗透出来又到了床单上,强烈的刺痛感一次次地将她拉回现实。乔兰坐在床边旁边的矮脚凳上言又止,想要帮她又下意识地收回了手臂。

        “这和于海飞,有什么关系?”乔兰疑惑不解。

        她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将目光重新集中在乔兰上。“我和于海飞,从前在江州的时候,是很好的朋友......(4)”

        她机械苍白的声音从双间漏了出来,只是她不敢再看乔兰了。从康涅狄格州到江州再到南江,她努力维持着的冷静假面节节败退,如今在乔兰的注视下溃不成军。

        当张嘉超真正开始描述往事时,当那些令人夜夜难寝的事实变成沉重的文字从她又又哑的咙中冒出来时,那些话语似乎是自动连在了一起,被无形的力量从她的中拉扯出来。

        “嘉超,对不起。”乔兰被一系列的故事震惊到晕目眩,五脏六腑搅在一起扭成一团让她无法呼,“我早该知的、我早该帮你的。”

        “好了,现在,你全都知了。”张嘉超听见陌生而苦涩尖刻的声音从深冒出来,“你报警吧,然后,把我忘掉。”

        随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坐在床上,很长时间不再言语。

        乔兰试探地伸出手搭在张嘉超的左边胳膊上,好了被甩到房间另一边的准备,但张嘉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任何反应。“嘉超,谢谢你,谢谢你愿意说出来。我不会报警的,相信我,好吗?我给你买了飞往美国的机票,就在三天后。”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颤抖。

        “然后呢?”她眯着眼凑到乔兰的眼前,近到可以从乔兰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然后?”乔兰显然没有料到这个问题,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然后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的去向,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只要你愿意。”

        “那你呢,乔兰?”张嘉超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耐心已经全奉献在这场对话上了。

        “我?”乔兰突然局促起来,“我会留下来,保证你的生活供应,你在外面有任何困难都可以跟我说。”

        可张嘉超摇摇,遗憾开口:“乔兰,你太天真了。既然你和安萍能查到我的上,那调查组的其他人也一样可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更何况――”她扫视了一圈这个小小的房间,最后视线又回到乔兰的上,“你包庇了我,你也会付出代价。”

        张嘉超只是坐在那里,但看上去却是那样的孤独,那种纯粹而彻底的绝望气息又重新回到了她的上。她抬手压住眼睛,又靠回了床上。

        于是乔兰大胆了起来,双手抓住张嘉超受伤的那只胳膊,眼泪肤顺着脸颊了下来,她听见自己空的声音哀求:“请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想出来办法的,没人会知你在这里。”

        张嘉超没回答她的问题,深深叹了口气仰看向天花板,随后说

        “乔兰,我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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